街道上的人们看到祁云离开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之色。

本来他们觉得这件事情是不会轻易结束的,没想到祁王爷竟然会主动道歉,而那陌生面孔的年轻人也选择了让祁云离开。

一群人正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肖白的一句话,再次让他们兴奋了起来。

肖白脸色铁青,眼神凌厉地看着祁云的背影。

脸色同样不再温和的还有祁王爷,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肖白这么一喊,祁王爷就明白了,那个混账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样轻易了事,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伪装的。

“还有什么事情么?”祁王爷转过身子,强颜微笑着说道。

肖白拉了拉薄衫的衣袖,正色说道:“祁王爷,请问贵公子是军属人员吗?”

祁王脸色也冷了下来,平静说道:“恕我无法告知,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说话的同时,祁王就想要转身离开,可是肖白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祁云不是军伍之人,为何身上配有利剑?!”肖白扬声大吼道,“难道祁王爷就是这样教育子嗣的么?!是不是扬州所有官宦子弟都这样躺在父辈的功绩簿上过日子?!”

肖白利用腹腔和胸腔产生共鸣,说话声音非常大,加上他脸色严厉,声势更是骇人,街道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这位年轻人。

以前的扬州,没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们个个心里都清楚得很,这些官宦子弟们一个个整天游手好闲,靠着父辈的功绩度日,但是知道并不等同于他们敢说出来。

肖白的话,无异于一个炸弹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被他给震惊到,他可别介是个傻子吧?

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祁云,这不是打祁王爷的脸么?

够嚣张的,小伙子,这很可以,很强势。

春滢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转瞬即逝,她知道肖白要亮出杀手锏了,难怪他之前会主动放祁云走,原来真正要命的地方在这里。

扬州法例和军规中,非常有名的一条就是非军伍之人,严禁以任何理由佩带利剑,如有违犯,从重处理,有甚者,可斩之。

这是扬州很严厉也很有名的法例之一,基本全州人都知道这条有名的法例军规,要说出身于军伍世家的祁云不知道,怕是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祁王爷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这个年轻人,言语里句句都能杀人啊。

祁王爷知道肖白所说确实不错,祁云并没有任何军籍,只不过他生性喜欢被人追随,见那江湖儿郎佩剑极有威风,就专门从军伍里搞来里甲士专属的佩剑,平日里总佩带在身上。

其实佩剑这种事情,在城中倒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儿,但凡事家里稍微有些势力的,搞来几柄佩剑真不算难事儿,祁云不是第一个佩剑的人,可问题是就算事实如此,祁王爷也不能真的去承认,难道他能说城中很多人都佩剑了,别人你怎么不去说呢?

“这位小兄弟,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吧,况且祁云到底有没有佩剑还不一定,如果你再恶意诬陷的话,祁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

祁王的话让春滢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她知道祁王这是在下最后的通牒,要是肖白再抓着不放的话,可能下面就要撕破脸皮开干了。

“扬州此诚存亡之时,国家兴旺,匹夫尚且有责,为何我就不能过问呢?难不成是王爷心中有鬼,怕人指出来是么?”

祁王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知道今天这事情怕是没办法轻易了结,就转过身子盯着肖白,冷声说道:“扬州国事人人皆可参与,只不过不是用这种方式,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去剑府说,没必要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

肖白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