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话可真是误会我了,这么多年,府中谁人不知我对大姐比对母亲还要亲厚呢?怎么会编排于她?

我不过是心急,想要亲自喂母亲用药罢了。

我承认,我自幼便没有姐姐懂得多,也没有姐姐聪明,所以格外的喜欢与羡慕她。

听闻前些日子姐姐与表姐去游湖踏青时,一手妙笔丹青,还得了长公主的赞美,我心里亦是格外的开心。

凤氏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怎会不知。

嬷嬷你多心了。”

凤寒冰话音一落,王嬷嬷脸色更加铁青,好在此刻没有外人,否则这关于大姐没有时间侍疾嫡母,却有时间游湖的不孝言论只怕就要传出去了,那必然会让大姐在外的贤名受损,而且这话中暗含她自己知情达理之意,心下对凤寒冰暗恨。

“哼,老奴就怕二姐不懂。

既然二姐想做个孝女,亲自喂百里夫人用药,那老奴自然是要成全的。”

原本是怕凤寒冰看出什么破绽,想要从中作梗,如今看来又不像,所以王嬷嬷转念一想,不如就随了她的心愿,让她亲自喂药,她也想看看,当凤寒冰知道,自己亲自送自己的生母上了黄泉路时会有什么反应,那定定是很有趣的事。

凤寒冰怎会看不出王嬷嬷眼中的恶毒与算计,只是她自有安排。

于是接过程嬷嬷手中的药,却眉头不展,一片思虑,没有任何动作。

一旁的王嬷嬷等不急的道:“二姐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快喂药?”

凤寒冰轻轻拉住百里芸骨瘦如柴的手,心中格外酸楚。

按辈分,百里芸是她皇叔襄王之女,是她的堂姐。她未嫁之时,她们虽有来往,但不亲厚,只是那时的她,风华正茂,清丽明朗,楚楚动人,与现在形容枯槁有天壤之别。

若是百里王朝不灭,她又何须受如此之苦。这十年,只怕她过得异常的艰难。

思及此,心里对冷逸辰与许氏之恨,又多了几分。

“二姐,该给百里夫人用药了。”王嬷嬷再次催促。

“王嬷嬷,我心中有些疑问。

只有待疑问解惑后,自然要为母亲喂药的。”凤寒冰看着百里芸,极温柔的道。

王嬷嬷再次变脸,道:“老奴不明白二姐为何在此耽误时间,现在有什么比百里夫人的病还重要?

虽然二姐平日就不是个清醒,爽利的,但没想到竟然糊涂至此,这时候平空多出那么多的疑问,伺候百里夫人用完药再问也不迟。”

王嬷嬷这话得极为不客气,不过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这样对凤寒冰话了,反正她从来没有异议过。

凤寒冰猛的转过身,直面王嬷嬷,“王嬷嬷,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允许你这般和主子话。

咱们平安侯府为百年世家,最注重礼法与规矩。

王嬷嬷,你称呼母亲为百里夫人,称呼二夫人为夫人,便也罢了,如今倒是当着本姐的面,辱骂编排起来,你眼里可还当我是主子?你的规矩在哪?真真是奴大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