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甩了甩头,她在乱想些什么,那人已经去了,那个曾经传奇如神的女子已经去了,她苦苦一笑,就算她没去,看到现在这般的她,只怕也认不出来了。

只是,她看向凤寒冰,那种熟悉感,怎么久久不曾散去呢?

她轻了轻嗓,道:“姐真是变了不少,夫人若是有知,定会觉得很安慰的,只是可惜,可惜没能将许氏搬倒,穆老夫人偏颇的太厉害,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王嬷嬷所做的一切都是许氏授意的。

可她却任由许氏将王嬷嬷当作替罪羔羊,真是太过分了。”

流青对凤寒冰的突然大变,也是持怀疑态度的。虽然,她对凤寒冰所解释的,她头脑原有些不清楚,半月前落水时磕到了头,竟突然变得清楚起来的法有怀疑,但她反复确认过,这身体,这容貌确实是凤寒冰,便也慢慢接受了。

凤寒冰闻言,收起了调弄流莺的心思,一个帅气的回身,慵懒的坐在金丝木榻对面的紫檀靠椅上,脸上笑意不减。

“就算未搬倒她,也有的她受的。

她害娘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哪能如此干脆的了结她?

今日原本也没有指望过穆氏会将她怎么样。

她不是欺负娘没有母族可以撑腰吗?那咱们便也让她尝尝失去所有亲人与助力的滋味,慢慢的和她玩。

至于穆氏?”凤寒冰的脸上满是不屑,竟是未将她放在眼里,不堪在意的继续道:“她不是官府的官差,不需要公正与公平。

她满脑子想的,只是平安候府与儿孙的前程罢了。

娘只是一个失了母族的重病主母,自然比不得许氏,且不她是凤羽林的生母,光是许家如今的背景,穆氏便轻易动她不得。

想当初许芳将给父亲的时候,她的父亲不过个不得重用的户部右侍郎,如今却是户部尚书,一品大员,要知道,所有都城之内的官员调迁,可都是要经过户部的。

许芳的长兄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品阶虽不高,却是个要职,又与三皇子母族走得近,正是水涨之时,穆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为了娘去得罪许家?

而且,许芳的妹妹给汝南王做续弦后,很是得宠,否则这大理寺卿的位子也轮不到他们许家之人来坐,汝南王虽不是太后亲生,可是太后亲自带大,很得太后与皇上信任。

穆氏怎样都要顾忌这些人的。

这些势力不倒,许芳这平妻之位,就不会倒。

犯了再大的错,穆氏也只会用她身边的人来敲打她。

否则,你以为这些年,穆氏为何不给娘找太医来治病,任由她被许氏欺辱至此?她心中早有权衡。

祖父曾有四妾、两个通房,共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除了嫡出一脉承爵繁荣,稳守百年家业,那些个庶出可还有踪影?

祖母不是个没有手段的人,她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她想要个更有家族势力的候夫人,却又不想背负任何骂名,于是便这样默许着许氏。只怕等娘一死,她便要以陷害嫡妻之名向许芳要挟,让许芳不得不同意父亲再娶个世家千金为主母。

她才是最狠心、最冷血无情,最会算计的那个。

否则,青姨以为今日为何提及娘若病愈,全是红凤庇护整个平安候府之?

那不过是逼她必须得保娘一命,逼她尽全力寻沈含前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