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六皇子和七皇子,齐曦炎的表情依旧淡然,他踩着梨木花凳上了马车,对车旁笑得一脸讨好的李浅视若未见。

“殿下……”李浅轻叫了一声,见他没反应,不由有些焦急。

她是五皇子的人,若他不肯救她,那她可真要小命玩完了。

莲香正要跟着上车,却被李浅拦住,“好姐姐,你先歇会儿,让我替姐姐伺候殿下一回吧?”

莲香瞥她一眼,也不答话,只管继续向车上迈步。

这时,齐曦炎突然道:“让她上来吧。”

“喏。”莲香应了声,随后退下车。

李浅一步跨上去,匆匆钻入车内,还很知趣的放下帘子。

马车上齐曦炎斜靠在软垫上,闭着眼正在养神。她不敢打扰,乖乖跪在他腿前,只等他愿意搭理自己了好回话。

等了许久,齐曦炎终于抬了抬眼皮,冷声道:“说吧。”

“喏。”

李浅调整了一下跪得酸麻的腿,双手伏地,头贴上车板行了个贴面礼。

“请殿下救命。”

这大礼若在地面上行起来自是五体投地,恭敬万分。在车上挨着厚厚的软垫,总觉多了几分舒服,少了几分认真。好在齐曦炎也不太计较,只拽了身后的靠垫,稍稍坐正身子,优美的嘴唇轻抿起一个略显冷硬的弧度。

“说吧,错在哪儿?”

“错在不该擅自包揽鞠城之事,不该大出风头,更不该得罪大皇子……。”李浅细数错处,心里却在腹诽,“还不是为了你。”

齐曦炎仿若察觉到什么,冷哼一声,“你觉得委屈了?”

“不敢。”是“不敢”而不是“不是”。

齐曦炎冷笑起来,“你以为你就错了这些?你连自己做错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为本殿做事?”

李浅低头不语。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相信齐曦澜,他说你能**就信了吗?宫里能干的人多得是,就你一个能完成蹴鞠赛吗?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喏。”

李浅的头越伏越低,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这怒气也来得太莫名其妙。明知她做错了却不阻止,他安的又是什么心?

齐曦澜不愿独自承担大皇子的任务,暗地里偏要拉上她,拉上她就等于拉上齐曦炎,要齐曦炎去分担齐曦铭的怒气,其中心思可见一斑。若比赛输了,齐曦铭最恨的肯定不是他,而是齐曦炎。不过他在皇上面前领赏时却半分没提李浅,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想博得恩宠,还是怀了别的心思?

虽然明知道齐曦炎的分析不会错,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相信齐曦澜会故意害她。

她的小脑袋瓜子动了许久,终于听他冷声道:“想通了就下去吧。”

“喏。”

李浅爬起来,掀起车帘。一个纵身就飞跃下去,马车行走的急促没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就宛如一只蝴蝶落在花蕊上。

“看来还得好好磨练啊”车上忽的传出一声长叹,令她华丽的步子滞了滞,随即仰起脸对着走在车旁的莲香抛出一抹甜笑。

莲香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高昂着头,眼睛宛如长在头顶。

女人瞧不起太监,就像老鼠怕猫一样,没半点稀罕。李浅也不在乎,对着马车周边的四大侍卫挨个灿笑了一遍,然后才低着头灰突突地走开。

看齐曦炎的意思,倒没有放弃她用来讨好齐曦铭的想法,这让她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