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曦炎回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他简单的用了点膳食,便去书房看各省谍报。开科取士的准备已到了后期阶段,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再过不久各省就会选出应试的士子,等这些士子进京,他的工作也更忙了。

今天的李浅很奇怪,从他入府开始就围在他身边转悠,殷勤中透着几分诡异。在她替他上了第六杯茶的时候,齐曦炎觉得实在无法再无视她了,冷声问:“一晚上本王饮两盏茶就够了,灌这么多,难道想本王无法安眠吗不跳字。

李浅干笑一声,忙道:“奴才哪敢啊,就是看王爷过于疲惫,想您多喝点浓茶,去去除疲劳。”

她说得轻松,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今天的晚膳她特意准备了山药、韭菜、枸杞、鹿茸、核桃、狗肉等增强男人性/欲的食物,可他胃口还好,虽然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泔水桶的肚里,但好歹也那么丁点能管用吧。

好吧,她是有点坏心,这会儿正琢磨这让他多喝点浓茶。喝多了茶晚上就容易失眠,这一失眠,总该会想做点别的什么吧。身强体壮的,又刚补了补,怎么可能没点念想?

她打得的主意好,可面对齐曦炎宛如透视眼的眼神,还是有些心虚,只能强自镇定着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是那么假。

幸好齐曦炎没多注意她,只瞅了她一会儿,便转首看手上的谍报。

“对了,你觉得这科的主考用吴逸怎么样?”他似想起一事,突然问。

“殿下自是英明神武,不过奴才觉得吴逸不好。”

“为何?”

“皇上这次开科考,考中之人必将重用的,到时满朝近半数臣子都会认吴逸为恩师,难道王爷要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拱手相让不成?”最主要是她不想刚认的老师,有一天会成为皇上芥蒂的人。

齐曦炎忽然笑,很耐人寻味,“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担任主考?”

李浅忙躬身一礼,“奴才不敢,谁做主考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这话说得真有水平,而且他**有水平极了。

谁做主考还得看皇上怎么想,看皇上怎么看待王爷,或者看皇上对王爷报了多大期望。

齐曦炎对她哈哈一笑,然后继续看手中谍报,终未再说一句。

李浅看得心里暗暗着急,算算时间这会儿兰夫人恐怕在床上等候多时了,可他还没半分想要安睡的意思,看来她的浓茶真的喝太多了。

“殿下,时候不早,该去休息了。”她轻问一声,然后不等他答就已叫小路子拿了灯笼,打起帘子,一副他不走,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齐曦炎忽觉有趣,深深地看她一眼,才慢悠悠站起身。

“你这么想我休息?”

“是,王爷劳累一天,早该休息了。”她硬着头皮道。

“如此,就带路吧。”

“诺。”李浅大喜,忙应一声,也挑了个灯笼在前面引路。

不管怎么说,他是去了,至于后边怎么样,那就不是她管的范围了。她好歹做到这步,衡不能那几个夫人还要她退钱吧。

引着齐曦炎进了齐元阁,眼看着莲香和葵盈两大美婢把人迎进去,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迅速逃离现场,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路子追不上她,只好在后面喊:“李公公,你慢点,小心前面有湖。”

接着,“扑通”一声,是跌落湖水的声音。小路子大惊,忙紧追几步,见李浅愣愣的看着湖水发呆。

幸好他这一嗓子,李浅才没摔下去,倒是把湖边一盆开败的牡丹踢进水里。

看着花盆在水中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她不禁拍了拍胸口,心说,看来人真不能做亏心事啊。

齐曦炎前脚踏入寝室,便听得身后“噔噔”地脚步声,他知道是李浅跑了,不由有些诧异,再看到莲香和葵盈眼神闪烁的样子,便有些了悟。

“说吧,什么事瞒着本王?”

两婢女吓一跳,忙跪下,“奴婢不敢。”

“那谁敢?”他冷笑。

“是……李……总管。”两婢女对视一眼,都心道李浅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