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曦炎上任后,首要第一事就是准备打仗的粮草。西边战事逐渐稳定,只有几万军队驻守,粮草所需不算很多。难的是北边的与武夷族之战,二十万西征军开到南边,粮草绝不会是个小数。

让幕僚粗略算了一下,京都能筹集出的粮草,再加上从北边两省临时抽调的,也就够西征军用三个月。齐曦鹏不日就要离京,他这一走带去五千精锐骑兵,沿途之上人吃马嚼所费也不少。几十万张口等着他开饭,真真愁死个人了。

连日来度支尚书和左民尚书也颇为头疼,今年京都大旱,百姓收成少,所交赋税一直收不齐,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收了一些粮食,都集中在城郊几个粮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某一天夜里起了阵大风,把粮仓里的存粮烧了个干净,月余的辛苦都白费了。

两人大惊之下,跟头骨碌着跑到雍王府,对着齐曦炎大哭特哭,比死了亲娘老子还惨。其实真死了其娘老子,他们倒没这么伤心了,最起码不会全家玩完。现在烧了粮仓,管理粮仓的都府事要担干系,他们更是跑不了。

自看见这两人开始,齐曦炎的脸一直是阴沉的。真想杀了这两个白痴没用的东西,可也明白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只能强压怒火,申斥了两句,让两人赶快滚蛋。

两个尚书大人骨碌了来,骨碌着走,滚的自然比跑的快。

他们一走,齐曦炎立刻召集亲信和幕僚在书房议事。

虽然昨夜风大,但风大并不代表就会引起火灾,派人在几处粮仓最先起火的地方检查了一下,几处地方都有油泼的痕迹,也就是说是有人恶意放火。

“真是太可恨了,肯定是敦王派人放的火,陷害王爷。”左中郎将徐岩峰义愤填膺道。他是付家的女婿,齐曦炎还得叫他一声表姐夫,也算是自己亲戚。

其实怎么回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火不是自己烧的,自然是有人恶意陷害。谁都知道齐曦炎立了军令状要以人头担保,这一烧粮,针对的也就是他了。

但现在不是究放火的时候,当务之急还要把粮食补上,不能耽搁西征军的行程。齐曦鹏明天离京,他所需那点还好筹措,只是从各地调粮费时太多,三个月的粮草要按时运到南边谈何容易?

齐曦炎一筹莫展,几个幕僚也是唉声叹气,商量了个把时辰都没议出一条好计策,只听了半天亲信们口不择言的谩骂。

齐曦炎也知道跟他们商量不出什么,便挥手令众人退下,对门外的陈冲道:“把李浅叫过来。”

陈冲有些迟疑,小声道:“估计一时半会儿到了不了。”

“怎么回事?”

“刚才小路子在这儿探头探脑,被属下看见了,问他干什么?他说李总管让他过来瞧瞧这边忙不忙……。”

齐曦炎不明白,瞪眼。

陈冲硬着头皮道:“他说李总管要睡觉,怕王爷找她,让他在这儿给盯着点。这会儿多半已经睡着了。”

府里人都知道李浅一睡起来就是个昏天黑地,天打雷劈都醒不了。

齐曦炎皱眉,“这个时候睡什么觉?”

“她昨晚和小城子几个斗了一夜的纸牌,天亮刚结束……。”

陈冲越说声越小,其实他近来跟李浅关系不错,真不想给她告状,但现在看王爷这模样,估计不把她豁出去,倒霉的就是他了。

齐曦炎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在这边焦头烂额,生死攸关,她却在屋里呼呼大睡。真真气死个人。

“给本王把她叫起来,敲不开门把门板拆了,叫不醒用凉水泼。”

“诺。”看王爷怒火腾腾,陈冲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