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靠谱,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碰上的大乌龙,男男恋,她是第三者,这都叫什么事啊?

正努力编造着,突然身后有人“咳嗽”一声,猛回头却是那个东鲁王。方袭人一阵心虚,下意识地叫道:“你怎么在这儿?”

齐曦炎对她一副惊慌的表情很是诧异,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努努嘴,“那边一群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过来走走。”

齐曦炎甚有同感,本来他是要在游园宴会中出现的,可还没走近就被一阵浓烈的香粉味儿给熏回来了。他不喜欢太浓烈的香味儿,这点连后宫的嫔妃都不知道,以前的李浅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只有皂角的味道,闻起来让人身心放松。

不过他刚走到这附近,正碰上进宫的楚天歌,他把他拉到柳树后说了几句话,谁知一出来就看见方袭人站在一边,脸上神情竟颇有些神往,还带点激动,兴奋,以及仿佛了解世间真理的欣慰。

这丫头在想什么?他出于好奇走到她身后,谁想她居然像见鬼一样跳起来。

“你刚才想什么?”

她垂首,“没……没什么。”

齐曦炎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丫头总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你陪我走走吧。”

“诺。”方袭人颔首。

虽摸不清楚天歌跟他什么关系,不过他们目前应该是同盟的,反正她也不想和那花花侯爷有什么牵扯,倒不怕他在其中破坏。这么一想,心情顿好,也不觉他危险了。

两人沿着青石小道向前走。忽瞧见她那张黑漆漆的脸,齐曦炎眉角微蹙,“你今日怎么画成这样妆容?”

方袭人得意地一扬脸,“好看吗?”

“好看。”他点头……才怪。

虽没觉得女人一定要笑颜如花才美丽,但这种似鬼似魔的妆容还是让人无法接受。可谁叫这个女人他喜欢呢,所以就算再丑一点,瞧起来也是入眼的。当然。他若知道这两字日后对京都的风尚起了多大变化,恐怕宁可得罪她,也不会这么说的。因为……那对京都的男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道边重了一排高大柳树,临湖而竖,被微风一吹摇摆摇曳很是多姿,齐曦炎随手折了一根柳枝给她。

袭人接过来。问他什么意思,他却笑而不答。

看到这柳枝,他难免想起两人曾经在柳树下欢爱的情景,只是这样的疯狂恐怕很难再续。那会儿连自己都纳闷,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那样的地方做那种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回味啊。

方袭人用手转着那柳条,突然心中一动,把叶子一片片揪下来,然后搓着条枝,褪下外皮,对他一伸手。“刀。”

齐曦炎摘下腰间的匕首递给她。眼见着她把皮轻轻削下一点,做成一个柳笛。她放嘴里吹了几下。真的很响,小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灿笑。

“这是什么?”他轻声问。

“柳笛,你没见过吗?”

他摇头,她没给他做过,他自然没见过。

“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方袭人苦笑,她怎么可能不会做,这两天楚天歌一直在她的窗前吹柳笛。还给她演示做法,她想不会都很难。

只是他经常在半夜这么吹,侯府人疑似在闹鬼,还叫来道士把她的屋外贴满了咒符,让她每次看见他和他的柳笛,都很崩溃。而对于此,楚天歌表现出强大的耐力,他伴着那一道道神符照样吹着他的柳笛,还扬言她若不搭理她,他就在这儿吹一辈子。方袭人很是无奈,最后一来二去,竟也接受了这柳笛的声音。

齐曦炎对她的柳笛很感兴趣,拿过来凑过嘴边轻轻一吹,不禁笑起来,“这东西倒也好玩。”

方袭人也微微一笑,又做了一个,一起吹起来。

说实话,他们两个在音乐上的天赋都实在不高,只是一个个单音,既没有优美的感觉,也吹不出楚天歌鬼哭狼嚎的效果。可即便如此,两人依旧很开心,不停地笑着吹着,早已忘了这里是深宫内院。所幸也没人过来打扰他们,倒难得体会了一把儿童的乐趣。

坐在湖岸的方石上,今日风光正好,暖阳高照,湖中水光微波轻荡,湖风拂面沁凉,却又不觉刺骨。头顶上垂下一根根柳枝,方袭人闲适地手指拽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扯下许多叶子,肩头仿佛下了一场绿色的叶雨,整个身子都绿油油的了。

她看着他,忽的抿唇一笑,“你是个武将,怎么没见你身上有武将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