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封死的皇陵是留有入口的,他叫人打开陵墓,发现里面果然被动过手脚。在墓门位置的顶端,虽然没有敞开的大洞,可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不过那位置很隐蔽,若不是特意寻找根本看不出来。至于原本装着李浅的棺材里也确实有一个女尸,已经开始腐烂,连面目也辨识不清了,只是那大红的老虎服陪葬衣能看出不是他的手艺。

想当初他为了做这件葬服可说是费尽心思,上面的老虎也是他亲手所绘,然后让能工巧匠连夜赶制,即便仿造,也造不出这些年他心目中李浅的神韵。

从陵墓里出来,他很确定原本那个人是不在了的,可同时也多了更多疑问。凭李浅的势力,要把这里布置成这样根本是不可能的,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她呢?

他花了点时间查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些。也就是因为他不在,楚天歌才敢在背后捣鬼。这会儿得了空闲,若不收拾他,还真对不起自己小心眼的名声。

自鼓楼之事后,楚天歌也消停了两天,主要是脚疼,也走不得路,每日躺在床上哀声哀嚎,不时的祭出柔弱武器,博取袭人的同情。

袭人感念他受伤因她而起,也确实细心照顾了他两天,每日端汤倒水很是周到。到了第三天,他已经能下床了,却还赖着不起。到了后来她耐心用尽,也不再理会他的假泣。

她惦记着那一日顾相宜所说给自己配药的事,好容易楚天歌不跟着她了,忙出府去胭支店找花姨。

小店生意越来越红火。花姨似乎做的很上瘾,乐此不疲的在店中穿梭于客人讲解,笑脸迎人。不过看见她时,却是一脸严肃的指了指后院。“你来的正好,有人在等你。”

方袭人点点头,猜到定是顾相宜。她正求他帮自己恢复记忆。也不知做好了没有?

顾相宜似乎很喜欢喝茶,这两次见他都捧着个茶碗饮个没完,瞧见她进来也没废话,直接一指,“解药在桌上,自己拿。”

方袭人心道,这母子俩今天倒简练。不用她说半个字,什么都做好了。她也不客气,拿了桌上小瓶揣在怀里,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

“等等……”顾相宜忽然叫住她,颇似无奈道:“你似乎忘了件事吧?”

她想了想。好像忘了道谢,忙道:“多谢顾公子了。”

顾相宜脸色微黑,心道,这丫头果然指使他惯了,还当自己是她下属吗?他心中有气,声音也冷了几分,“道谢就不必了,方娘子似乎忘了报酬。”

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方袭人皱皱眉,懒得与他扯嘴皮。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解药已经到手,他还要再抢回去不成?

抬步往外走,仿若没听见他的屁话,刚迈出门槛就听他悠悠地声音道:“可惜啊,解药的用法还没说呢。若是吃错了,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可与本公子无关了。”

方袭人立刻一步蹦回来,识趣地问:“你想要什么?”

顾相宜放了茶杯,悠然地掸了掸袖子,“你替我做件事,如何?”

“什么事?”她警惕地望他。

顾相宜被她小猫一样防护的样子逗乐了,欠扁地露出八颗白牙,“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那你慢慢想啊。”她哼一声,又蹦了出去。心道,这年头有病的真是多,难道他就敢保证自己不是吃了吐,说了不算的那种?

“好走。”他冷冷道了句。

方袭人听到很适时地回了他一笑。仔细想想她似乎也不吃亏,好像什么都没答应他嘛!

回到侯府,本以为楚天歌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可房间里并没有他的人影,问过丫鬟才知道他在花园里。

这家伙怎么舍得走路了?

满心疑惑地跑去花园,见他正抱着七岁的小侄女看一朵大黄的菊花,嘴里还唱着一首歌。

她驻足,只听他唱道:“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桥下流水赶浪潮,黄叶风里轻轻跳,快快抱月睡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穴,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