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给她安排了精致厢房,她推拒了,只说还想在梅香院里再住一晚。梅花香自苦寒了,她早晚有一日能修成正果,也能体会到幸福。

听说她回来了,原来梅香院的下人都过来拜见,陈嬷嬷依旧笑得好像咬人,而秀姑则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个劲儿求她把她带走。

这丫头虽然缺心眼,好歹对她忠心,反正身边也没什么得力的人,她也就同意了。想着跟侯夫人提一下,估计会赏她这个面子。

重回旧居,这一夜睡的颇为忐忑,可能觉得床变硬了,也可能觉得有事会发生……

睡到半夜,她忽然一睁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

“楚天歌?”她疑声问。似乎只有他会在三更半夜跑到自己闺房来,难道这才一天没看见,他就想念她了吗?

“楚天歌?你眼里就只有楚天歌吗?”那人冷冷一笑,声音很像……

李浅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惊叫一声,“你……你是皇上?”

齐曦炎哼了一声,亏他那么惦记她,这丫头居然念的是那个臭男人的名字。

李浅心惊肉跳,记忆中的他似乎还是这个样子,阴晴不定的脸,即便怒气冲冲也面色淡然。

她小心翼翼问,“皇上怎么上这儿来了?”

“你还敢问?”齐曦炎心里火气暴涨,一想到这些天紫衣卫的密报,说她和楚天歌如何如何,就气得咬断钢牙。

楚侯府里戒备森严,他进不去会佳人。好容易等到她出楚侯府,自然要来看看她,顺便瞧瞧这丫头是不是把他忘到脑后了。想想自己这个皇上当的可真是窝囊,被楚天歌摆了一道。还得想尽办法扳回这局。这个倒也罢了,只可气这丫头与楚天歌每日亲亲我我,好的跟蜜里调油似地。

他咬了咬牙。恨声道:“楚天歌可恶,不知把他的头砍下来会不会冒出血来?”

李浅一吓,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他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没准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楚天歌获罪,好往死里整他。

顿时一点睡意也无。忙凑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胸给他顺气,“哎呀!皇上,您消消气,我可跟楚侯爷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撒谎都不带眨眼的。那天楚天歌抱着她狂啃的时候,可是有几十个人在旁观的。齐曦炎接连哼了两声,“楚天歌那色痞什么人性,朕还是知道的。”

知道他小性又犯了,她忙道:“我眼里只有皇上,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这是世上最大的谎言,若是方袭人说的哪还有几分可信,若是从李浅嘴里说出,那就纯粹子虚乌有了。

齐曦炎狐疑地望着她。突然问:“你到底是方袭人还是李浅?”

“有关系吗?”

齐曦炎吐了口气,当然有关系,这是他这辈子最想听的话。也难为他淡然的脸上布满认真,“你记住你说的话,永远不许反悔。”

李浅是说惯了谎的,也知道对他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刚才居然冲口而出这样的话。这会儿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尤其看着他眼神里不容改变的威仪,心里越发慌乱。

他突然瞪她,“有件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李浅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假装不知,“皇上,夜深了,该起驾了。”

齐曦炎哼一声,“你少左顾言他,今天要不好好交代一下是谁助你假死,又怎么从墓里出来,朕不会饶了你。”

她状似头痛地抚着额头,“我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