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皇上却是明显更喜欢那首诗: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皇上正值青壮之年,不同于左相赵御史的英雄迟暮,如今九州大陆四国鼎力,他还有好大的等着他去施展,正是要像梅花一样顶风冒雪。

无论多么艰难困苦,没有一番努力作为,怎有扑鼻芳香的收获?!

两首诗词各有风骚,并且还都一致得到左相和皇上的喜爱与称赞,顿时刚才怀疑阮明心的那些人神色发生了变化。

龙司远对此表现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是闪烁的眸光却显示着他内心似乎并不像是表面上这样的情绪。

对面有公子看出了他的不满,年轻公子是庶出公子,往年都没有机会大年夜进宫赴宴,这次也是游学归来跟着自家长兄一起才有机会来到长公主的赏荷宴,然而他不认识皇帝却是认识那个京城谁人都知道的六皇子。

刚一回城的时候就道听途说六皇子被阮明心鞭挞了,现在一看六皇子那别扭的模样,他已经兴奋到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看着坐在自己边上同样一副不是滋味的嫡妹身上,嘴唇轻勾,撑着长兄不注意在嫡妹耳边耳语几句。就听到场中有了质疑的声音,且还不止一处,三三俩俩附和着说阮明心这分明与先前一样是背好了的,

“她既然能够背下先前的莲花词,那再背几首梅花的以备不时之需有什么奇怪?刚刚左相大人分明是说了做一首梅花的诗,她自己打肿脸充胖字,结果肚中没了备胎,就用一首词来糊弄过去!”

“是啊,分明就是作假,还想要,故技重施就此搪塞过去,真不要脸!”

千万不要小瞧了女子,刚才还陶醉点头的姑娘们,在有人牵头的时候,一有机会拉下她们共同的敌人,是谁都不会手软。

周围附和的声音此起彼落,几个姑娘的家人都蹙起了眉头,但是毕竟没有说什么。

他们这些女儿家的争斗长辈们参与进去总有些不合时宜,况且谁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被别人的谁给比下去。

阮明心站在场中央一一将那些出声的人环视,说话的姑娘们被她看得身体打突,却依旧口中不饶。

清冷的声音仿佛使用了内力一样震撼人心,灼人肺腑:“本小姐的诗是当场做的。”

“你们如是说,难不成是认为我跟左相大人合谋了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寂静一瞬,左相大人啊,不提他在朝为官顶顶受皇帝重用,就是那闻名天下的清骨就令他们闭口不提,一时间都惶恐的向左相大人偷瞄去。

但却在谢阁老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戚戚然惶惶然,闭上了嘴,眼神却是将阮明心盯得更恨了。

若不是她故意污蔑,他们也不用害怕左相大人心中嫉恨。

谢昌远捏着胡子似笑非笑,看着那个从来都正定自若的小姑娘。

倒是个敢作敢为,信口雌黄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