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芝坐下,声音沉沉开口:“千真万确,我刚亲耳听到父亲跟老夫人说得这等差事不可落入别人之手,听意思是想要我们庶姐妹其中抽一个出去顶缸了。”

林姨娘担心,拉着她的手,“你们父亲,你们父亲真是疯了不成?这要是选你出去啊,你走了为娘的可怎么办呀?”

是啊,怎么办?

林姨娘出自侯府,她自己本身从小睿智,怎么会想不到父亲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利用女儿们给她谋求荣华富贵。

说是嫁去北狄和亲好,可是那北狄是什么样的环境,风沙漫天的一年四季都在随着牲畜的迁徙而迁徙,要是遇上干旱,那是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前年的事情可都历历在目呢。

“和亲毕竟是大事,总该派个有身份的女儿,你虽然这两年有些名声,可是终究还是个庶女,阮明心呢,你父亲跟老夫人就没有说?”林姨娘一着急,连四小姐都不称呼了,还亲自说出庶女这样的字眼来,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阮琳芝拉着她的手,想起那天那个高头大马上的男子,还有今天集市上那群恶霸。好一阵子后才说道:“父亲跟老夫人都不知道四妹去哪儿了,因此才想到了我。”

可悲么?

是挺可悲的。

阮琳芝自嘲,就连这样顶缸的事情都要她帮阮明心去做。

“是为娘错了,是为娘的错了……”林姨娘拉着她的手哀哀哭诉,“当初要不是想着你们姐妹俩身份不高,将来要有个好姻缘,为娘也不会逼你出去那么交际应酬,如今名声是出气了,可是最终,最终……你从小就早慧,为娘不该逼你啊,不该逼你……”

她拉着阮琳芝的手捂着眼睛,泪水打湿了她一手。

阮琳芝屁股移到她身边坐下,一下一下的拍着林姨娘的背,什么话也没有说。

认命吗?

可惜,她不是那种人!

花开两支,这边有人愁云惨淡,这边有人艳阳漫天。

阮明心决定要出断尘渊的时候就先让追月捎了信回去。

大雕入京,满京城的人可都看着呢,全天下也就只有苍离的两个徒弟才有的坐骑了。

如今霍铮已经在京城,那必然是阮明心的了。

只是没有见到人,但这一点以不妨碍百姓们天马行空的猜测。

“总之一句话,那个名动京城的魔女反正是又出消息了,至于什么消息,请听下回分解!”茶馆里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下满全是不满声音:

“你倒是说啊!这样半吊着人是啥居心?”

“你别以为这样说一半我下回还来,这么贵的茶,本大爷下回一定还来吃!”

“嘿,前面那个,有本事你不来啊!你还来!”

“本大爷就来,你管得着么?”

话题越带越偏,说书的老先生摆着茶壶,翘着八字胡就着茶壶嘴咕噜咕噜的罐茶,然后无声的嘿嘿两声下了说书台子。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先生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