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依感激看她一眼,深深一个福礼就往门外退了出去,丹桂上前了要给她空出了的杯底蓄水。阮明心嘴快说了一句什么,丹桂没懂,她又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下巴一支指向门外。

丹桂有些犹豫,“姑娘,您一个人……”

阮明心无声地张嘴,“无事”。

丹桂想了想,快速地福身行了一礼。

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来,阮明心一边饮着茶水一边看见月洞门外有翠绿的身影飘过,然后又很快转了回来,显然是在跺着脚跟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

阮明心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可是即便是只有背影,那明显的裙摆上柳条儿中间有黄鹂余影飞上天去的刺绣,她想不猜出那是谁都难。

好似有所感应,柳姨娘忽然转关身来,隔着半个灵川园两相目光交汇,柳姨娘兴奋的对着她挥了挥手绢,阮明心对着她一点头,柳姨娘就带着彩枝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妹妹没事吧?”柳姨娘两手拉着阮明心的玉手,“刚刚可是好惊险呢,姐姐生怕侧妃娘娘告你一状殿下回来责骂你。”她两只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她,像是要在阮明心的脸上看出被奚落了的痕迹。

蓦地,她又忽然笑了起来,轻打一下自己嘴巴:“看我,妹妹听不见呢,我给你说这些做什么。”那和善的嘴巴里流露出的却是轻嘲的语气。

阮明心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从她另一只手中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走到屋子右边隔出来的书房里。

那一笑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柳姨娘一时间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透过立柱上绑着的扇形绡纱看见她拿着毛笔在纸上涂画。袅娜地站起身来走到她的前面。

她虽然是舞姬出声,可是在皇宫里混的,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行,还更别说能做得了领舞的。那素白的宣纸上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殿下为什么骂我?他说了可还要安慰我受惊好好赏我呢!”

柳姨娘脸上青白变换,看着那个放下笔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女子,明明嘴角是最最和煦的笑容,她却觉得对方是在刻意嘲讽于她。

“你,你听得见?!”柳姨娘白着脸指着她质问,“既然听得见为什么还要装作聋子!”

“好哇,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误导我,然后好利用我去误导侧妃娘娘,然后伺机报复侧妃娘娘对不对,还有刚才对娘娘泼的那杯滚茶,也是你故意,我明明看见了那红裙子一偏,就是你故意踢翻那茶水的。”

“你笑什么笑,我这就去殿下那里揭发你,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不对,不对,你肯定还有其他目的,你肯定是想就此扰乱皇子府,扰乱殿下的后院,以此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柳姨娘大吼着,甩着袖子就噔噔噔的往外面走。

丹依和丹桂进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柳姨娘负气从画厅的正门口出来,对方正在气头上,走路没长眼睛噗的一下两方人马就直冲冲地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