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额间却是沁出一层薄薄细汗,这么个小丫鬟他平素自是不放在眼中,但现在这丫鬟也就等于代表着正妃娘娘的态度。

他对侧妃尚能够有进有退,那到底是个妾室,正妃娘娘可算得上是个正经主子,便是要责罚于他,他也是无二话的,“殿下也是为难,老奴还是望娘娘能够理解一二。”

谢子娴也不轻不淡地开了口,“我知殿下有难处,只望明日也别见不到殿下便是,殿下之事才是王府最重,我和殿下的好日子,以后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自然是,多谢娘娘宽容。”刘福眼中掠过一分感激之色。

他倒未想过这谢氏会这般轻易撇过这事,有她辅佐,殿下日后离成大事倒也又近了一步。

而王雅沐这,却又是一地的碎瓷,“欺人太甚啦!”王雅沐眼中浓郁的怒气令人发指。

明月低垂着眸,不知在思虑何事,灵川园那位离开竟是又被殿下带了回来,哪有这般巧合之事,娘娘便是因为被那位摆了一道才勃然大怒。

那位果真是不安好心,借娘娘之手让殿下当众承认了她的一席之地,那位这一段时日一定是京都的谈资。

王雅沐此刻却是极怒,她之前还真以为那贱人要离开王府,为她准备了一切,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成了那贱人的垫脚石罢了。

如今那贱人出尽了风头,谢氏也是正式入了府,却是她难进难退,成了个笑话。

明月淡淡道:“娘娘别忘了,正妃娘娘现在心里也未必能够好受,大婚之日,便是如此,那位在正妃娘娘心里如今可是一根刺,一时半会也是拔不出的。”

那位行事太过张狂了,正妃娘娘背后还有个左相,那位被娘娘调查清了身份,家世比之谢府可是差了不知多少,那位不过是仗着殿下宠爱而已。

若是哪一日那位芳华失色,殿下终于乏味了,她倒是很期待,那位到时又该如何。

王雅沐心中微微好受了些,却终究还是难以彻底忘却,那贱人竟然敢算计她,那就要想清楚其间代价,她王雅沐并非什么大善人,这笔账,她就先给那贱人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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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房阁内一片暗沉,阮明心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目,看着将她拢得极紧的男人,眉头微蹙。

男人是睡着了的,清俊的眉目间浮着些许疲劳之色,看得出这几日都未休息好,也未必是这几日,身为这天家之人,便是平常也极难入睡,整日心间担心着的不过是如何争夺那帝皇之位,还要小心着若暗流涌来般的暗杀,兄弟之间残杀更屡屡皆是。

所以她这一世绝不会再嫁入天家,说准确些便是进宫,她宁愿和寻常布衣一般,过着平常日子便好,只要一世安乐稳妥,管它是不是山珍海味、天上人间,自己有兴致便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