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是面沉如水,眉头紧皱。

是以当建王进宫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境况。他本就为了张青的事正疑神疑鬼,见皇上脸色不好,只当太子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甚至也许张青什么都招了,太子正是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一状呢!

他心里抓心挠肺的,却什么也不敢问,只捡了闲话来说:“父皇您今日气色好多了,昨晚睡得可好?”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皇上眼前就浮现那赵婕妤伤心决绝的模样,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建王心里本就有鬼,这下更是惶然不安。

落在皇上眼里,却有了别样的意思。只当他是做贼心虚,忍不住呵斥:“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整日往内宫乱蹿,成何体统?”这么多年,因着对元皇后的追思,皇上从来没有对建王说过重话,就算偶有责备,也是温声细语,劝解为主。

建王吓了一大跳,忙跪下来求饶,眼里却闪过一抹厉色。

御书房内风云诡谲,沈宛这边却是其乐融融。

沈宛已经醒了,听说沈宜不仅做了葫芦饼,还亲自做了几道小菜,她立刻就抛下被子从炕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一道道鲜亮的小菜,她食指大动,喜不自胜,“到底是姐姐疼我!”说着这话,一打滚就缩进了沈宜怀里,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你喂我吃葫芦饼!”在旁人眼中,沈宛是少年老成的人,可不止为什么到了沈宜面前,就成了那长不大的小孩。

也许是感觉到沈宜对自己的喜欢,才能这样放纵吧。

沈宜拍了她一下,却也没有让她起来,当真用帕子垫着,喂她吃葫芦饼。

沈宛眯着眼,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只是这样平和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晚上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露出一抹白,周北慕派来的死士偷偷告诉她,京都城开始禁严了。

沈宛愣住,有心多问几句,但死士也只是得了个音,其余的,一概不知。

街道上也在禁严,沈宛不可能派人出去打听,急得团团转。

唯有不知情的沈宜笑着安抚她:“遇到什么急事了?若是实在太为难,我们去求求父亲!”

沈宛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三吩咐护卫们好生守着,暗中带了几个高手去见沈晔。谁知道沈晔也是一问三不知,他甚至刚刚才得知禁严的事,神色冷峻,“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沈宛也是这么想的,可她消息不通,没有把握的话也不会说,只得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无风不起浪,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禁严。”上一次禁严还是在大批流民涌进京都的时候,可那个时候不同,五城兵马司只是关了城门,然后将那些流民赶出去罢了。

这次的气氛,完全变了。

沈晔也急了起来,但如今外面空荡荡,京都仿佛成了一座空城,即便有心,也不知该往哪里打听消息。

“是不是建王惹怒了皇上?”沈宛想着昨日建王进宫的事,太子去见皇上,是江老太爷和镇北侯再三斟酌好的说辞,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沈宛觉得太子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建王身上,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吗?或者是皇上发现了他的意图,勃然大怒?

沈宛胡思乱想着,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心中焦灼不已,只坐在窗前等死士来回话,连早膳都不曾用。一直到午膳前,那死士才再次出现。

建王,反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