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慕眉头微蹙。

一直留意着几人的江清颐,眼中露出了浅浅的忧虑,这令她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不少。

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开沈宛的眼睛,可如今不是二人独处,她也不好问起,只是兴致到底不如刚才了。

“啪!”周北慕忽而划开了船,朝着那荷花深处划去。

沈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乱花迷人眼,一时间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后面的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有风拂过,鼻间满是荷花的清香,沈宛惬意的眯了眼睛,抚过身畔的一朵荷花,无意识的念了一句:“值此朝朝暮暮。”

周北慕身子一僵,偏过头,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沈宛若再看不出他的不对劲,也算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了?”

周北慕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说话。

满湖荷花,放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荷叶荷花交映,仿佛世界只剩下二人一样。这个时候,人最容易放下戒心。沈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想到之前他大力挥出的船桨,若有所觉,“你在生气吗?”

“你,还喜欢我二弟吗?”蓦地,周北慕低声问。

沈宛一时没想到他会再次挑起这个话题,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片刻的沉默,落在周北慕眼中,成了欲言又止,他嘲讽一般的笑了笑,声音低不可闻,“果然,还是放不下吗?”

“你什么意思?”他阴阳怪气的态度令沈宛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不下了?”

“没有吗?”周北慕轻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薄凉,“当初为了我二弟要死要活的,这么轻易就放下了吗?”

“周北慕,你不要欺人太甚!”沈宛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有何干系?”即便她依旧喜欢周景年,那也与他周北慕毫无关系,更不必说她对周景年只是单纯的看到美少年的欣赏罢了,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谈何喜欢?周北慕一而再再而三的旧事重提,轻蔑的态度,令她窝了一肚子火。

“沈——”后面的船渐渐靠近,江清颐听见里面的争吵,担忧的唤了一声,却被周景年制止,“别说话。”

周景年说话时,嗓子压得极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服从。江清颐几乎没有挣扎,立刻闭上了嘴,只是担忧的望着荷花丛。隔着密密麻麻的荷花丛,双方都看不到彼此,而沈宛和周北慕更没有发现,这外间还有两个人。

周北慕垂下了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荷花在他脸上打下了一道阴影,一面是耀眼的阳光一面是深深的阴影,让他的神色看起来变幻不明。

“如果不喜欢,为何在我二弟回来后,主动过府?”周北慕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嘲讽。

这种语气彻底激怒了沈宛,她一巴掌拍在了船板上,几乎要爆粗口,“我过府关你何事?我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我爱见谁见谁。”越想越气,几乎口不择言,“周大公子还请放心,我日后若再次踏足镇北侯府,誓不为人!”不来就不来,谁还稀罕了,这么瞧不起人是几个意思?

周北慕嘴角微嗡,脸色更显苍白,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沈宛只当他是默认了,冷笑道:“既然这样,还请周公子送我上岸吧,我这就离开贵府,绝不碍着您的眼。”

“沈宸!”周北慕仿佛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握着船桨的手上青筋暴起,“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沈宛冷笑,“我本来心情大好在赏花,是谁先挑起事端的?是谁再三嘲讽我瞧不起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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