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许是会有人登门拜访,由你出面全做招待之事。”

容夏想了想,疑惑道:“少爷指的是女客人?”

由她出面招待,定不会是什么男客的。而且他们这一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哪里有什么亲戚可走,能来拜访的肯定都是裴谨之下属的夫人,或者是一些本地望族的夫人之类的吧!

裴谨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容夏猜对了。

“可是我怕会做不好啊!”容夏有些为难的讷讷道。

她本就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物,最怕那种交际的热闹场合,而且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她丢人不要紧,万一连累裴谨之也跟着丢人那便不好了。

“安心。”裴谨之瞟了她一眼,用着你怎么还是这样笨啊的声音,无奈地说道:“在万安这片地界上不会有人敢故意难为你的。”

能主动上门拜访的肯定都是比裴谨之级别低的,她们依附巴结都来不及肯定是不会也不敢难为容夏的。

“那好吧!”容夏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觉得微微放心了些。

两人吃了完了饭,金花手脚麻利的过来收拾碗盘,容夏本也要帮忙却被裴谨之一个眼神止住了。待人下去后,他对着容夏歪了下颈子。他的所有习惯,容夏几乎是了若指掌,此时见了立刻就跪在炕上蹭到了他的后头,弓起小手开始捏颈子。

裴谨之闭着眼睛,随着容夏又捏又垂又按的动作,脸上也露出舒服的表情。

“以后那些杂事全都交给下人去做!”裴谨之十分自然地说道。

大约是此时气氛正好,容夏便也开玩笑的嘟囔了一句:“那我不是失业了!”

蠢,你自然只要服侍好我就行。

裴谨之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

果不是如他所言,两日之后,开始有人断断续续的过来拜访。

其中有三人比价惹人注意。

第一位是万安县主薄的夫人,姓马,是个嘴角伶俐的妇人,很是给容夏普及了许多荆州这边的风俗习惯,还有万安县夫人圈内的八卦往事。

第二位则是万安县一位书香人家的夫人,在前朝时她相公祖上曾出过一位侍郎,不过现在家中却没什么人入仕,只在县内开了间书院,也算有几分名望。

第三位则是当地最大富户的夫人,家里开着十几家米面、绸缎铺子,万安县最大的那座酒楼“贵客来’就是她家开的。这位樊夫人长了一张圆脸蛋,皮肤十分粗黑,偏偏又是带金杈又是带金镯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大约也是因为这样,那位书香家出身的吴夫人对其很是鄙视,连招呼都不曾对她打。

“如夫人真是美貌如花,好比仙女下凡,到底是京城的水土会养人,咱们荆州可出不了这样水儿做的人。”马夫人笑意连连好话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然而容夏听耳朵里却觉得十分尴尬,所谓如夫人无非也就是个面上的敬称,她有心说自己不是裴谨之的妾室,可若不是自己又拿什么身份却招待这几人。

“就是,就是,如夫人天仙似的样貌,方才与咱们状元宫匹配,正所谓郎才对女貌,才子娶家人,当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的大好姻缘啊!”那位樊夫人说话些地方口音,且用词颇为胡乱,引得那位吴娘子悄悄对她翻了好几个白眼儿。

因为这一世的皮囊长的极好,便是连宫里的娘娘都多有赞叹,容夏对于这些捧吹自己相貌的话也不像刚开始那般脸红气短,羞不自抑了,是以此时只坐在里面上带着些微笑,落在别人眼中倒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那吴夫人是个严格执行礼仪教条的女子,又自视自己是正室夫人,向来看不起容夏这种靠着狐媚脸蛋上位的女子,是以虽是人到了,但却始终冷着颜色,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

容夏请她们吃了茶,是从京城带过来一种上等花茶,荆州倒是不多见的,那位樊夫人喝了茶后,眉宇嫉是舒展,狠劲赞了两句,念叨着什么花香清淡,气幽韵长之类的,容夏见她喜欢当即便让人包了五两茶叶出来送于樊夫人。

几人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打个脸熟,再摸摸县太爷的后院的虚实,眼见是这位美貌的如夫人出面全权接待,心里便明了,自家日后该跟谁走动,该跟谁“友好相处”了。

时过半晌,总算送走了这三人。

容夏松松垮垮的靠在椅背上,累的直叹气。

金花见了便给她倒了杯茶。容夏挥了挥手,摇头表示刚才已经快喝下半壶了,再喝肚子都要炸掉啦……金花抿着嘴巴一笑,端着茶盘等物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九香却拿着礼单走了进来,这些日子,容夏可是没少“收礼”,不过很明显今天收的尤其“重。”

先是那位吴夫人,她送的东西倒是挺符合他们书香世家的传统,却是一副踏春图,容夏常在裴谨之的书房服侍,观看了不少名画古卷,观其印章样式印便明了这大约是一副前朝的名画而那位马夫人,她的丈夫正好是裴谨之的直系下属,大约是有意迎奉送来的礼品也是十分丰厚,至于那位暴发户似的樊夫人,手笔更是大的出其,别的不说单是一条女士的蓝宝石全套首饰,便是价值□□,连京城中也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