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果然是不能混着喝。

易泊文一睁眼就发现胃里火辣辣地疼,对着马桶费半天劲,光顾着恶心啥也吐不出来。

“哥,你要喝水吗?”

易泊文回头,发现他身后站了个年轻男孩,眉清目秀,干干净净,手里拿着杯水,水杯里还贴心地放了两片柠檬。

“你谁啊?”易泊文皱着眉看了看周围,没错,他的家他的房间甚至是他的洗手间……

“我叫花花。”

“花花?”易泊文晃了一下脑袋,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使劲回忆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

昨晚是林乔的生日,林乔是他哥们,过命的交情,他免不了得多喝几杯……

花花是快散场了才出现的,林乔让他送易泊文回家。

易泊文看了一眼花花身上那套睡衣,很想开口让他立刻脱下来,但还是忍住了。

“你手机给我。”易泊文扒着马桶站起来,身上的酒味他自个都能闻到。

花花把手机递给他。

易泊文拿了手机就往外走,花花跟了上去,易泊文转身指着他:“你站那别动弹!”

易泊文去了阳台给林乔打电话。

林乔笑呵呵地接起,“怎么样?你文哥猛不猛?”

易泊文黑着脸,“是我。”

林乔大笑,“知道,逗你玩呢。”

易泊文没心情跟他逗贫,他这会还在遭受酒精的折磨,“你什么意思?”

“易少,你这就没劲了啊,人都给你洗干净送上床了你该干嘛干嘛呗,我这弟弟家里挺困难的,比你小四岁,哥们好不容易给你找着的,”林乔说得挺兴奋,“怎么样?”

易泊文捂着肚子,这一下是真喝猛了,胃里疼得直抽气。

林乔完全没知觉,“怎么了哥们,折腾狠了?”

“别吵,”易泊文蹲了下来顺势坐到地上,“你打算让我包了他?”

林乔知道易泊文干不出这事,故意退一步说:“你尝尝鲜,满意了再留下。”

易泊文:“不用了,我嫌脏。”

林乔急了:“他是个雏!”

易泊文:“那我也嫌脏!”

林乔给他气得不行,口不择言道:“就你那纪师尧最好呗!”

易泊文最不耐烦林乔提纪师尧,索性顺着他说:“还就他最好了!我没他不行,怎么了?”

林乔愣了一下,“没他你不行了啊,硬不起来?”

易泊文不想再跟他废话,“把人给老子弄走!”

易泊文当初怎么能看上纪师尧,这事林乔一天能问他八百遍。

易泊文一开始还能好好说话,后来真是懒得搭理他。林乔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纪师尧哪样没占?

纪师尧这人就一点不好,哪怕易泊文把心掏出来捧手心里给他看,纪师尧还是不爱他。

可就纪师尧摆明了不爱他,自个儿还是腆着脸要跟他好。

这操蛋的感觉真是没治。

易泊文一个人在阳台坐了半天才回房间,花花还坐在床边等他。

“你怎么还在这?”易泊文看他身上穿着那套睡衣,心里就觉着膈应。

花花站起来,“哥,我真缺钱。”

易泊文被他这坦诚劲给逗笑了,“你挣学费啊?上大学?”

“大三。”

花花说完伸手推了推眼镜。

易泊文沉默了一下,笑道:“你真不错。”

“那我可以留下吗?”花花伸手就去解睡衣。

易泊文冷笑一下,伸手阻止他,“这件睡衣,不是给你这样用的。”

“是吗?”花花语气轻佻,语气里似有若无的失望拿捏得恰到好处。

易泊文眯了眯眼,就这还是雏呢?

骗鬼!

易泊文不耐烦地收回手,“把衣服换回来,我在客厅等你。”

花花在身后不可置信地喊他:“哥?”

易泊文没再回头。

易泊文还得开车把这祖宗送回学校,默默地把林乔骂了八百遍。

他俩一路上都没说话,车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花花耳朵里塞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坐着。

易泊文把车速刚好控制在限速内,直奔目的地。

“到了,下车吧。”易泊文甚至没有换挡。

花花却没动作,他摘下耳机,“哥,我听到您跟林哥打电话了,我穿的睡衣是那个人的吧?”

易泊文对他没什么耐性,指了指车门,示意他赶紧滚蛋。

花花像是没看到,接着问:“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易泊文这才转过头看他,笑了笑说:“你不配。”

花花干净利落地下车。

回程的时候,易泊文心里五味杂陈。

人都洗干净给你送到床上了,你还能好好地开车给人送回去,真是没治了。

这还能用洁癖来解释?

纪师尧这会飞机刚落地,累得一闭眼就能睡着,这又是大半夜的不好找人来接,只好自个打车回家。

回到家直接倒床上睡了个够本,睁眼开手机一看,十三个未接来电,分别来自不同的亲朋好友。

纪师尧把手机丢到一边,重新闭了会儿眼才起床去洗澡。

洗完澡也不回电话,直接去了事务所。

这间会记师事务所是纪师尧跟前公司的上司一块搞的,总共也就二十来号人,忙起来每个人都得身兼数职,他最近这一周连轴转,欧洲跑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