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佑玥拿着球杖到马场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成国一方上场的是赵期、霍了尘、苏佑玥和一个名叫卓礼安的军官,虽然在营中品阶不高,身手却是一等一的,只是因为不会逢迎拍马所以没有升迁,如今站在赵期身边,显然已经被他拢住了。

夏国一边的人也在马场上候着,为了公平起见,大家所用的马都从成国的军马中自行挑选,等到决出胜负时也能省不少麻烦,毕竟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输不起。

巴尔格等人一早已经到了,他们除了四个正式上场的队员以外还有两个候补,成国一方也是有的,不过没在这里,至于是谁苏佑玥就不知道了,此刻夏国的那些人见到姗姗来迟的苏佑玥冷冷一笑:“苏副尉真是好大的面子,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苏佑玥从来就不是喜欢掐尖的人,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赵期也是微微一笑:“既然人都齐了就开始挑马吧,为避免多人同时挑中同一匹马引起无谓的争端,所以还请贵国先挑。”

巴尔格还算客气,闻言向赵期拱了拱手,也不空气,径直走向那些在马场里溜圈的马匹,细细地看了起来,夏国其他人也跟着过去了,时不时地还低声交谈几句交换一下意见。

“如何?有什么收获?”赵期目光落在选马的夏国众人身上,话却是问的站在身边的苏佑玥。

“还行吧,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挂了。”苏佑玥弯了弯嘴角,手里的球杖是冷韵借的,身上贴着中衣穿的背心是李付知借的,她总得好好地还给人家顺便道谢不是。

赵期也是莞尔,看样子信心挺足,便似自言自语地道:“那就好。”

苏佑玥闻言歪着脑袋看过去,见他目光柔和不禁有些好奇:“王爷,我不懂,也不想乱猜,我对你明明没什么作用,你又何必如此用心?”她本来就不是笨人,又怎么会猜不出那天在医馆赵期所说的话完全只是激将,那可笑的威胁事后想来完全没有道理。

她不会自信到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得赵期青眼,说实话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就没帮过赵期什么,反而总是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她不是没想过赵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过很快就否决了,就算有那种癖好他身边的霍了尘不就是个花美男么,又何必来图自己的美色?况且人家要图也得她有不是,话说的不好听一些,她现在完全就是个干瘪丑小鸭,只要眼睛不瞎绝对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这么一想她就完全糊涂了,赵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佑玥不知道的是,瞎了眼的可不知赵期一个。

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赵期转过脸来看着她,对上她满是好奇和不解的双眸,敛了眼睑,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一丝落寞和自嘲:“谁知道呢。”

边上的霍了尘有些同情起赵期来,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他的品味居然如此独特,被风带起的空气有些粘稠,霍了尘望了望天,要下雨了。

远处的天空飘来了大片的云彩,原本热辣辣的阳光变得时有时无起来,相比钦天监监正慕容义的忧心,百姓们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被那么晒着谁还有心思看比赛,所以即便天公有些不作美,他们的热情仍然高涨,甚至还有民众自发组成了啦啦队,为成国摇旗呐喊,而夏国使团也不甘示弱,几个粗壮的汉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面打鼓,唱起了战歌。

赵弘和雷多利已经在看台上坐好了,因为有冰块的缘故,这里明显比旁边的地方凉快了不少,雷多利听着自己国家的战歌,面露得色,转眼想去看看赵弘的表情,却见赵弘正端着茶杯喝茶,放下茶杯之后也是表情淡淡,便忍不住出声道:“皇上,这歌是我夏国的战歌,听起来如何?”

赵弘闻言微微一笑:“的确是闻之热血沸腾。”

雷多利有些讶然,就这样?没其他的了?

赵弘边上的贤妃用手上的帕子掩着檀口轻笑了一声:“皇上怎的如此不给面子,臣妾倒觉着挺有趣的,只是既是战歌,放在这种场面上却有些不合用了。”

赵弘又是一笑,也不答话,目光落在准备进场的两支队伍上,而边上的雷多利则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刚才还觉得得意,现在却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战歌对任何一个民族来说都是严肃而神圣的,是要用在战场上的,如今却被他们在这种娱乐的场合唱出来简直就是侮辱,明着人家会说夏国对待每一场对决都很认真,可是暗地里却会想这哪里是战歌分明是把戏!而雷多利刚刚竟然还为这种侮辱而感到得意,怎么能不让他觉得丢脸。

正当雷多利打算命人去让那些蠢货停下来的时候,两支队伍开始进场了,贤妃拉着身边女子的手说道:“小姑您快看,王爷进场了。”

“你这丫头,都当了皇妃了还这般不知轻重。”女子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玫瑰色宫装,白皙的肤色看起来水嫩嫩的,最引人瞩目的却是这女子的容貌,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唇如涂砂不点而朱,甚至见惯美人的赵弘在初见面的时候都看得痴了,正是贤妃的小姑,赵期的王妃,慕容芷嫣。

“小姑,这您可说错了,在为人妇这件事情上霏雨可是比您有经验多了。”说着忍不住偷眼去瞧身边的赵弘,略施了粉黛的面容上浮现一层红晕,看得慕容芷嫣为之失笑,看来这丫头是完全陷进去了。

“是是是,有经验的贤妃娘娘,容臣妾好好看比赛可好?”慕容芷嫣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面上的笑容看得不少偷偷注意这里动静的青年才俊一阵失神,可惜,这样的美人却是名花有主,她是属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醇王,赵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