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玥大惊,忙下马查看,却见雪鸮原本雪白带着一些黑点的羽毛上沾了点点的血迹,而且一边的翅膀上也少了不少羽毛,所以才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降落,只怕它飞到这里都很艰难。

雪鸮被苏佑玥捧在掌心,发出微弱又凄凉的哀鸣,苏佑玥咬牙,雪鸮只是只鸟,问它也问不出什么来,她果断地伸手去拉缰绳,直到坐上马背双手仍颤抖得厉害。

老天爷,如果让她来这里是天意,可不可以听听她的祈求?

尘砚和贝利尔,一个都不能出事,一个都不能!

狂风,白雪,一人一骑如箭矢般直冲向耶格城,但愿,一切还来得及,但愿,不会晚。

一刻钟后,耶格城里原本和亲队伍驻扎的院子,墨漆的大门轰然被推开,苏佑玥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因剧烈的运动,整个人身上都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院子里脚印纷乱,看不出任何端倪,站在她肩膀上的雪鸮扑腾着翅膀往一个方向飞去,没飞几下又掉下来,她看了一眼,便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那个方向的尽头,是间没人住的杂物房。

房门紧闭,从门外听不出任何动静来,苏佑玥站在门口,却不敢推门进去,地上的雪鸮正挣扎着用脑袋去撞木质的房门,是这里,肯定是这里,可是她好怕,好怕推门进去看到的是残忍的画面!

雪鸮又发出了那种如泣如诉的哀鸣,苏佑玥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贴在门扉上稍稍用力,房门在轴承的牵引下往两边分开。

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

苏佑玥只觉得脖颈处像被人用一只手掐着一样喘不过气来,一边不可置信地低喃一边强迫发软的双腿迈步进去:“不是、不是真的……不……贝利尔……尘砚……”

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的杂物房,从房梁上垂下来两根粗麻绳,尘砚和贝利尔,一左一右地被紧紧捆住双手吊在半空中,两人身上都滴滴答答地滴着血,尤其是贝利尔,脚下已经滴成了一个小血泊。

屋内火盆,炭火明旺,已经经历过雪原逃杀的苏佑玥明白,这是为了不让他们的伤口凝住!

左边的尘砚尚有知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苏佑玥,用快哭出来的表情说道:“小师叔,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苏佑玥没有说话,只是抽出靴筒里的匕首隔断了两人的绳子,贝利尔的身子,是冷的。

被放下来的尘砚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愣地看着苏佑玥紧抱着贝利尔,看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终于也没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满脸是血的贝利尔,左眼已然是一个血窟窿,苏佑玥用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片刻之后愣了一下,冲着尘砚吼道:“去叫大夫!!!!快去!!!!他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