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期眼神柔了下来,微微倾身,将耳朵凑了过去。

苏佑玥的嘴唇上下开阖,其实什么也没说,但那一缕缕呼吸产生的热气却弄得赵期耳根都热了起来,但脸上仍然要装出惊讶的样子,直到她退开,他才似模似样地转过去看她:“此话当真?”

苏佑玥一拱手:“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五雷轰。”

什么都没说,当然没有半句虚言。

赵期于是转过去看木尔塔和多恩,似是沉吟了一阵,才缓声开口道:“大人,将军,虽然此事乃是贵国内政,但本王还是有些话要说。”

说罢,也不管对方让不让他说,兀自就开了口:“星儿是你夏国皇后,随便出入下臣府邸并不妥当,但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先按照两位的意思去其中以为的府邸稍歇。

但多恩将军,贵府上恐怕是真的不妥,命虽正却言不顺,哪有放着夫舅家不去去你们府上的道理?”

话到此处,多恩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而木尔塔则是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看那表情的意思是“没错没错,这小子还是能讲道理的”。

但那么多人之中要说谁有那么点儿了解赵期,那应该是苏佑玥,她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嗯,也没什么想法,就是冷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边赵期话锋一转,就出了个“但是”。

“但是,名正言顺之外也不外乎天理人情,须知,星儿先是我成国的公主,之后才是你们夏国的皇后。我们夏国最看重的就是个情字,况且若论亲疏,本王这个亲叔父可比木尔塔大人你这个夫舅要亲近多了。

大人,你说是不是?”说完,赵期又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笑容。

木尔塔原本舒展着的眉头蹙了起来,一双原本就吊着眼皮满是皱纹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醇王爷,这句话可是从你们成国传过来的。”

所谓覆水难收,不外如是。

赵期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尔后才淡淡地道:“大人这句话就理解错了,此话原本是感叹亲人分离的句子,怎么到贵国就变成了如此不近人情的意思了?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女儿远嫁,今生难得再见,此言分明是不舍之言,万不是大人理解的那个意思。你瞧,如今本王这侄女可不是远嫁么,幸得本王还在这里,自然得护她周全,所以,星儿随本王去耶格城才是最好的。”

木尔塔没有说话,多恩在旁着急,这死老头子平时不是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到这时候就不行了?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耶格城那么远……

诶?远?多恩眼前一亮,然后立马扯直了嗓门吼道:“不行!太远了,我们照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