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同意?既然会同意,干嘛之前还来找她,说那些话?

苏黎黎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是脸色惨白无比,而跳动的心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五脏六腑都被这一刀刺伤刺痛。

聂鸿川在说完那句话后一直看着她,苏黎黎知道这个时刻自己该说句什么,可是喉咙口一片腥咸涩苦,她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的反应同样又一次刺伤了聂鸿川,可他却装作不知,继续说道,“沫沫,我哥很疼我的,而且让我们搬出他那里住……”

苏黎黎如同再次遭遇五雷轰顶,舌头发麻,嘴唇动了几动,才发出声来,“你说什么?”

“沫沫,跟我一起去我哥那里住吧?”聂鸿川重复,而咨询的语调却带着渴求,而苏黎黎的隐忍和坚持刹那崩溃。

“不,我不去,要去你去!”她情绪激动,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沫沫……”

这一声低唤,让苏黎黎反应过来,被突然情况搅乱的心如同万只蚂蚁啃咬一般,“我不去,我不喜欢和陌生的人在一起……鸿川,我累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说完,不去看他的反应,兀自的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自己,死死的盖住。

此刻,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太乱,乱的她觉得天地像是被倾覆了一般,哪怕听到离婚的消息,她也只是痛而已,可现在呢?她除了痛之外,就是怒。

欺人太甚,乔暮白根本就是欺负她,根本就是往死里逼她。

聂鸿川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床前静静看着他,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的鼻翼,下巴,还有脸上,如同覆了层寒霜,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被子下颤抖的身子,如同黑暗中跃跃欲动的豹子,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

许久,苏黎黎才听到房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她知道是聂鸿川走了,才一把扯开被子,大口的呼吸,如同被抛上岸的鱼重新回到水里,急切而又急促,只是这样的呼吸却扯的她心肺都疼。

是的,疼,疼的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他不要她了,她滚远了,可他还要招惹她?

乔暮白是耍她上瘾了,还是觉得她太好欺负,所以想将她揉圆搓扁?

苏黎黎心中一直来的压抑,此刻如同被谁撕碎,她像是沉睡的狮子被唤醒,胸口奔腾起熊熊怒意,她拿过手机,就去拨乔暮白号码,只是拨了一半又停下,她望了眼门的方向,最后又改成了发短讯,她不想让聂鸿川知道自己和乔暮白之间龌龊的关系。

龌龊?多么肮脏的字眼,现在却被冠在他们身上,连苏黎黎都觉得悲哀,可是,现在她就是这种心情,甚至后悔自己怎么瞎眼了会爱上乔暮白这种无耻的男人。

“乔暮白,你混蛋!!!”苏黎黎颤抖着手,编好短讯,直接按了发送,发完还觉得不解气,只是在这样的深夜,在顾忌着隔壁有人的情况下,她只能将这种火气化在指尖,狠狠的蹂躏着无辜可怜的床单,几乎都被她揉碎扯烂。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短讯发出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跃入眼帘,却是如同利刃熟车熟路的直插她的心脏。

乔暮白的号码,不用刻意去记,却是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底。

他竟然给她打了过来,他竟然还敢给她打电话?

苏黎黎很想拿过手机摔烂,就像是摔烂那个人一般,只是她没有,手机是无辜的,她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手机,她在接听键上狠狠一按,低沉的男声未等她开口,就抢先入耳——

“这么晚没睡,不会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吧?”戏谑的声音,让苏黎黎一下子呆住,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流里流气的话语,怎么是出自他口?

可真的是他没错,就连呼吸的节奏和频率,都是她极其熟悉和无比贪恋的。

“乔暮白你无耻!”苏黎黎心头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可是到了嘴边也只有这一句话,而且为了不惊到隔壁的人,只能压抑着声音,所以这句话说出去,就像是软绵绵的棉绒。

那边却是一笑,一贯好听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在电波之中如同被加工美化,愈发的撩人心扉,“你应该不是第一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他居然承认,而且还是这样大言不惭,在苏黎黎的记忆中,他不是这样的人,沉没,冷艳才是他的保护色,而现在他怎么了,如同一个流氓痞子。

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可正是因为他无赖,才会说出让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的话来,不是吗?

“考虑的怎么样了?”在苏黎黎气的胸口充血时,他又问,不过并没有等她回答,他又说,“小川是我的弟弟,和我一起住是应当的,至于你不过来也可以,除非能说服他?”

苏黎黎太气了,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我凭什么说服他,他爱去哪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