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觉得那扇门会有那么重的声音,御天恒今天只觉得那关门声重的让他心头一颤,他点了一颗烟,也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生病生的连手都不听使唤了,那颗烟他竟点了三四次才点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要走,他的心就很不舒服,以至于才发了那么大的火,而她居然还说,要还他生活费,他御天恒缺那几个钱吗?还是她想用钱撇清和他一切关系。

“该死!”他低咒,反正一想到以后她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的小爪子在挠,乱乱的。

烟头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室内不知何时陷入一片黑暗,卧房外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她的动静,再也没有她走地板的拖拖沓沓声,他的心顿时一空。

她走了吗?仿佛此时他才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怀疑,大步的奔向客厅,沙发上那个固定属于她的小窝,竟再也没有她的身影,他似乎还不相信,又去了她的卧室,厨房、阳台,甚至是书房和卫生间……

没有她,她走了,真的走了。

指尖的烟蒂烧到最后,烧痛了他的肌肤,他才猛的一醒,望着一室的黑暗,他想起来,她怕黑的。

现在天黑了,她是不是又该吓的躲在某个角落里哭鼻子?

他猛的跑到门口,打开房门,那一刻,他多期望她正蜷在门口,或者哭,或者用她那双无知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可是,没有……

门口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坠住,正不停的下沉,他顾不得一切,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就向外奔,这个时间是电梯的高峰期,他连等的时间都没有了,便从楼梯跑着向下。

在大门口,遇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应先生,怎么就你自己,你女朋友呢?”她笑呵呵的问,却让他的心一疼。

他把她赶走了,他会把弄丢吗?

突的,就想到他撞到她那次,如果换成别人撞了她,是不是她也会傻傻的跟人回家?

一想到她又笨又傻又单纯的样子,着急更如火般在烧,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像他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如果她遇到了坏人,她又傻傻的跟走了,怎么办?

无数种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御天恒几乎不敢往下想,同时他很想揍自己两拳,怎么就混蛋的赶她走了呢?

“应先生,应先生,你没事吧?”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他发呆也不说话,一张俊脸也阴的厉害,又连叫了两声。

“没事!”御天恒说完,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从来不觉得上海大,也不觉得上海的路太宽,此时,他站在门口,望着四通的路口,他一时迷了方向。

这么多的路口,她会去哪呢?

御天恒越着急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觉得这些路口乱,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他倒是期望有一辆车是载着她的,然后下一秒,她会下车,朝他扑过来,撒娇的对他说,“应子嘉,我没有钱,你帮我付车费吧!”

她就是迷糊,就算他给了她钥匙,给她钱,她也会经常忘了带,是不是这次,她也会忘了呢?

可是他的希望并没有成真,无数的车流汹涌而过,却没有一辆停在他的面前,更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她朝他飞奔过来。

“应先生……”小区的保安见他站在那里很久了,好奇的走过来。

御天恒看了他一眼,黯淡的眸子猛的一亮,伸手抓住保安的手臂,“你看见童曼洛了吗?”

保安被他的动作吓的一滞,“没……不……见过,她,她好像在你出来前才出去的……”

保安吓的说话都不连贯了,可御天恒却是一喜,“那她去了哪条路?”

御天恒的反应实在让人不解,一向沉稳的他,似乎今天改了性,保安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左边的路口,“好像是往那去的……”

“不要好像?是不是往那去的?”御天恒吼问。

保安被吓的迷糊,想了片刻,连连点头,“是、是!”保安看着御天恒的脸,似乎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御天恒刚想走,保安又叫住他,“童小姐好像很不高兴,我和她说话,她都没搭理我!”

当御天恒的目光狠狠的打量着眼前的保安时,保安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干嘛要说主动和童小姐搭话的事,他这不是找事吗?

“应先生,你还是开车吧,恐怕她现在已经走远了,”保安赶紧转换话题,而御天恒才反应过来,把车钥匙往保安手里一丢,“把车给我开来!”

“啊?好,是!”保安小跑着去了他的车库,而御天恒望眼欲穿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此时,他恨不得自己有双千里眼,那样就能看到她现在哪里。

车子很快开来,御天恒上车,便急急而去,保安望着消失的红色尾灯,暗自摇头,“看来这次他玩真的了!”

童曼洛其实在门关上的时候就后悔了,摸了摸脖子,居然忘了带钥匙,想敲门叫那个人,可一想到他冰冷的话语,她又拉不下面子,要知道她可是受人宠惯了的,哪受过这样的气。

可是,在遇到御天恒之后,好像她就经常受气。

其实以前他也会骂她,数落她,可她从来都没有气过,今天她居然生气,她想,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白欣兰。

童曼洛坐在了墙角,她在等着那个人出来,开门,再把她哄回去,不都是说,女人生气了,男人一哄就好了吗?她想,御天恒就是看在她天天给他煮咖啡的份上,也会出来哄哄她吧?

可是,她一直坐了那么久,坐到腿都麻了,他也没有出来,她期待的心猛的就凉了。

其实,她就是他捡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走了就走了,他又怎么会在乎?如果非要他在乎一个人,恐怕不是照片的女孩,至少也会像白欣兰那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