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吗,你对我说过的,让我处理好跟黎衍的关系,现在呢……这句话也送给你,都处理好各自的关系吧,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包括离婚,电梯门打开,她与他擦肩而过……

……

他记得,他跟她一同去逛商场的那次,他的车玻璃被砸,拿走了她的包。

他脸上阴沉,甘愿哄他,他带她去吃火锅。

她问过他,跟叶婕妤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过。

他说,他想讨好她,只为留住她。

甚至还承诺过,往后,他是她一个的丈夫与(情)人跬。

巧舌如簧的说自己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任何事情上,不喜欢拖泥带水,决定跟她结婚的时候,也是跟叶婕妤毫无瓜葛的时候……

现在想想,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活了这三十多年,他不曾给过谁承诺。

却把他的承诺给了甘愿。

可恰恰就是这样的承诺,让她曾经欣喜若狂,可如今,这承诺却成了伤她的利器,刺得她歇斯底里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

他却无法为自己辩白,因为的确是他自己错了。

如果解释,换来的就不是她的失望,而是绝望了……

曾经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尽可能给你,可以没有原则。

这样的承诺,说……是这么的简单,可人心呢……那么喜欢动摇……

她以前听到这承诺有多欣喜,今天她就又多么的疼。

可这个疼,是他自己亲手刺进去的。

“甘愿……”他也踏出电梯,看着她,她有些心不在焉,“我送你回去。”

“喝过酒了,不是?”她笑容清浅,眉眼弯弯的,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矛盾,可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疏离于客气,让他难受,英挺的眉蹙着,“让司机送你。”

“不用,这么晚了,麻烦司机不好,你给我找个代驾吧。”

会所经理联系了一直用着的代驾。

他站在会所门口,夜晚很凉,他站在那儿,墨深的眼底深沉无比,隐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身上没有任何御寒的衣物,她降下车窗,语气平淡,“进去吧,冷。”不等他的回答,她让代驾司机开车。

车子驶入大道,她有些发懵得看着G市美伦无比的街景夜色,她的冷静连她自己都佩服。

“您去哪儿?”

“去医院。”她道,终于松开紧紧攥着的右手。

甘愿觉得自己的右手无法伸开了,一动就疼,满手的血,滴落下来,白色的大衣上,如同开了一朵鲜艳的红梅。

司机从后照镜看了一眼,“你的手,伤的不轻啊。”

甘愿慢半拍,“哦”了一声。

……

甘愿早已离开,陆维擎站在门口,许久。

会所的经理过来陪着,“陆总……”

他置若罔闻,只是对着甘愿离去的怔怔出神。

会所经理见劝不动就示意去拿衣服过来。

找来他黑色的风衣披在肩上,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点燃一根烟。

陆维擎静静的站在那儿,修长的身体被会所门口,高大的常青树遮掩住,有稀疏的夜光投映在地上,形成一抹极淡的影子。

站在会所的正门口,风,回旋,毫无阻碍地拂过他的头发和衣角,正微不可见地飘动着。

他偶尔重重的抽上一口烟,不然,以为他要与这无边的黑夜融为一体呢。

“陆总……”会所经理再次提醒。

这才将烟捻灭在脚底。

转身进了会所。

他没上楼,只是坐在大厅的休息沙发上。

凌晨的夜了,休息区的沙发上没人,陆维擎独自坐在那儿,想起,第一次在会所见到甘愿的时候。

/p

好像是在这个地方。

“忙去吧,我自己坐会儿。”他道,摆摆手,显然不想有人跟着。

叶婕妤站在二楼空台上,看着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隔着高空的距离,盯着他许久,她还是决定下楼。

顺着楼梯一步步的下来,叶婕妤到了他的身边,垂着颈子,“对不起啊。”

他扬了扬眉,目光略微冷沉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刚才,是我失态了。”

她咬唇,因为他的客气。

“是我的原因,真的对不起……我去跟她解释去吧……”她声音略急。

“你别给我添乱了!”他道,周身似乎笼罩着巨大的怒意,看着她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他扶额,头痛。

“维擎……我是真的,希望你好的,真的。”她道。

“你别说了,我们……真的过去了,是我变了……这间会所,你以后再也不要来了,那张会员卡走的时候,交给齐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