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人与陆小凤当晚就挥一挥衣袖,卷着零碎的干粮,带着个大包袱,驮着西门吹雪给他们准备好的药,雄赳赳气昂昂的赴战场。

两人走得潇不潇洒另说,丘万戴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铁定潇洒不起来,萧飒还差不多。

他的伤口有点深,但丘道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止血了,他刻意捂着掖着,又用厚衣服遮着,当时其实看不出来,如果西门吹雪晚上不爬他的床的话。

西门吹雪脸色铁青,瞪着还想把自己的手指藏起来的丘万戴。

丘万戴这时候也没啥底气,想想其实他并没有错啊,可西门吹雪这比平常都冷的脸色让他不大敢开口:“其实就几滴,我师傅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小时候多亏有他和掌门护着我,他是我师傅……”

西门吹雪还是不说话。

丘万戴哭丧着脸继续道:“我怕这次会出事,给我师傅留着总是好的,而且师傅肯定不会害我。”

丘万戴当然明白西门吹雪黑着脸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理直气壮的跟他理论,省得越闹越不愉快。

安抚为主,讲道理为辅。但如果问有机会回到当他会不会再这么干什么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是他师傅,一切都以他师傅的安危为主。

西门吹雪冷着脸掏出一瓶药来,扯过丘万戴的手,把药粉小心翼翼的已经结了血痂的手指。他随身没有带纱布,撒完药粉以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拉着他的手指看着。

丘万戴心里暖暖的,就算西门吹雪的指尖冰凉凉的,他也觉的对方与自己相交的手掌热乎乎的。

丘万戴偷偷的用没有受伤的手指蹭了蹭那光滑冰凉的手背,见西门吹雪没有闪躲,于是被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的某人瞅准机会,另外一只手蹭蹭就握上了西门吹雪的大手,讨好的晃了晃,“西门?吹雪?阿雪?”

于是,西门吹雪的脸更黑了。

“可是……”血还是会再生的啊,师傅只有一个,丘万戴扁扁嘴,终究还是说不出任何保证的话。或许遇上情况的是陆小凤和花满楼,甚至是司空摘星他都会帮忙的,那这时候怎么办?

而且那次西门吹雪也是被他的一滴血给救的啊。“其实师傅不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这只是偶尔……”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你以前也这么救我。”

丘万戴:“……”

我救你还挑三拣四……嗯,这句话不能说。

西门庄主你这么挑剔,你自己知道吗?

丘万戴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有这么伟大,我也不会所有人都去救,这个世上让我这么做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

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他师傅虽然教他君子坦荡荡,也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小人长戚戚,就算那时候他不懂,遇到这么多事情他已经懂了。

更别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不是圣母白莲花,他只想要保护他在意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态度挺诚恳,西门吹雪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不少。

“你就不要生我气啦。”丘万戴的手晃晃晃。

西门吹雪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丘万戴一怔,点了点头,主动把西门吹雪抱得再紧一些。

可尽管丘万戴这般伏低做小,低眉顺目,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天夜里,某人被剑神大人折腾得很惨,早上的时候差点起不来了。

丘万戴坐起身的时候,某个不能说的位置疼得他龇牙咧嘴,好在那时候夏勤还没来,不然小孩看见了肯定以为他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天丘万戴努力打起精神,但整个人还是恹恹的,看起来不大好。

午后时分,夏勤在他的屋子里练大字,丘万戴侧坐在榻子上,也不上前与他一起写。

夏勤似乎看出了他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在写完一章大字以后,又跑到他面前卖乖:“哥哥,你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让管家去请大夫?”他想了想,“啊,要不我们去找西门哥哥吧,西门哥哥的医术也很好。”这些天西门吹雪时不时给他和夏勤把脉,夏勤一惊发现了西门吹雪的医术高明,还半懂不懂的学了一点。

那还了得!这就是你家西门哥哥干的好伐!丘万戴一惊,心想他要是去找西门吹雪不会被拉到房间里那啥啥吧?

“没事没事,”丘万戴赶紧说道:“我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精神不大足,你快去写大字,哥哥休息一会儿就好。”

夏勤怀疑的看着丘万戴,刚刚哥哥也是说要休息一会儿,怎么还没好?

不过小家伙也架不住丘万戴一直在赶人,于是便乖乖的去写大字,但他一边写,还一边朝着丘万戴张望,于是丘万戴可努力的打起精神了,总算让小家伙的好奇心缩小了一些。

就在两兄弟享受(?)这难得安静的午后的时候,门外忽然出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丘万戴一听,还没见人就知道二管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