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贾家的丫头绕过去的时候,那说话的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丫头寻了一通没找到只好回转。见丫头回来,贾秀琴忙问:“看清楚是谁家的人了吗?”丫头摇头说人走了。

另一个丫头责怪道:“你就不知道找一找,她们肯定走不远的。”去打探的丫头没好气地道:“姐姐怎么知道我没找啊。那边好几条路口,我不知道人家往哪边走,只好每条都看耽搁了时间,人家可不就走远了。”

见两个丫头要吵起来,贾秀琴皱眉呵斥道:“别吵了,就算知道是谁家的下人又如何呢?这样的事情咱们就是去问人家,人家也肯定会推诿不说真话的。哼,八里桥是吧,咱们过两日去那里瞧瞧,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妖精迷住了卫三。”

见贾秀琴气得直发抖,两个丫头大气都不敢喘。这也怪不得,姑娘虽然不喜欢卫三公子,可终究还是会嫁给他的。原本以为这人很爱慕姑娘,事实却是人家不过是装装样子。

姑娘因为宫里有个宠妃姑姑,自己的模样在京里的闺秀中也是出挑的,眼光素来很高。一心仰慕勇国公世子,结果心仪的郎君被五公主抢走了。降格以求许给了卫三公子,人家的心又不在她身上。

贾秀琴的一个丫头想,姑娘毕竟还没过门,就这么去追究卫三公子,实在是不合适。她有心劝说两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没有谁比她更明白姑娘的性子,姑娘在气头上,这时候自己去阻挠她,肯定落不了好,还不如明哲保身。

王兰的两首吟咏紫薇花的绝句终于憋了出来,不过她是最后一个完成的。她平日里做人强势,得罪的人不少。这次漏了怯,那些个闺秀个个幸灾乐祸,三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讥笑着她。人家虽然没有当面嗤笑自己,但敏感如王兰又如何感觉不到。

气得差点没吐血,偏偏又不能发作,王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静,今日最大的目的是博得锦绣郡主的好感,不过是做诗做得不好,莫家父子乃是靠军功起家的武将,又不是那些文官之家,才不会看重什么诗词歌赋。

最要紧地还是靠近锦绣郡主以及于氏这粗俗的婆娘,她们两个一个是莫骁的继母一个是莫骁的养母,自己能入了她们两个的眼,嫁给莫骁才有希望。

锦绣郡主说了今日要请大家在莫府盘桓一整日,时间充裕不像之前那几次,自己可以慢慢来。不过要凑到那边的中年妇人们当中去,还得拉上赵紫槿才行。想到这里,王兰强压下原先对赵紫槿的怨愤,低声恳求她携自己过去。

孰料赵紫槿却拒绝道:“大姑娘难道没看出来,南安郡王妃婆媳两个在极力和陆将军夫人套近乎,因为锦绣郡主不能生养,往后得靠莫骁养老,而莫骁又很听陆将军夫人的话。你没看人家待方家母女都很和气吗?还不是因为方家是陆家的亲家,咱们在这节骨眼上过去那就是不识趣招人厌了。”

王兰咬着嘴唇:“正因为这样,咱们才好过去呀,母亲跟方家母女乃是潭阳旧人,拉起话来正方便。”

赵紫槿皱眉道:“我都说了此时不方便。依我说大姑娘也别挖空心思地讨好锦绣郡主了,但凡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锦绣郡主这是看上了方采菱,一直拉着方采菱的手说笑不停。”

赵紫槿说的是事实,王兰为此后座牙差点没磨平。偏偏方采菱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阵往她的耳朵里钻。方采菱还直直地望过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更是嘴角微微一撇,眼睛上挑,十足的蔑视示威模样。王兰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没有冲方采菱破口大骂。

这边赵紫槿还不消停,凑到王兰的耳朵边道:“大姑娘,依我说索性让侯爷直接和莫将军说。你这堂堂伯府家的嫡长女,难不成还配不得他这新贵家的郎君。”

王兰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差点没喷出来,这贱人太可恶了,明知道爹爹那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来,她偏偏这么提议!

王兰愤怒地瞪着赵紫槿,赵紫槿却不当一回事地低声道:“怎么,大姑娘觉着我这法子不好?那我就爱莫能助了。”然后借着去寻孙玉琴说话,赵紫槿起身走离水榭,去了别的亭子。

没有赵紫槿这个长辈带着,王兰自己一个人不敢贸然去锦绣郡主她们跟前凑,只好怏怏地去寻贾秀琴。直到莫府紫薇花会结束,王兰也没能捞到在锦绣郡主跟前献殷勤的机会,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莫府。

因为恼恨赵紫槿,王兰回到伯府后,寻了个借口冲赵紫槿发了好一通脾气,诚意伯的两个妾室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王家的老太太装聋作哑,赵紫槿无人相帮,只能一副软弱模样一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