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改变。

他的手握着手枪,僵硬地顶住秦子骞的太阳穴。

斜着眼睛的秦子骞看见他一把胡子下,脖子上刺的三个蓝点,像是组成了一个倒立的三角形。

他的眼神凶狠,配着原本就矮小精悍此时却微微颤抖的身体,脸上的浮肿皱纹充分代表他的经验老道。

“我十五岁出的道观,闯荡江湖二十年,干的就是这个脑力营生,经过多少风浪,你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做强盗!知道吗?你玩的都是爷爷玩剩下的!”

“好啊,把枪给我。”秦子骞笑着扭头,眼神中闪过红芒。

道士有些迷糊,却猛地醒觉,低头再看时,枪管已经递给他一半,毫不犹豫就要扣下扳机。然而枪管就像是被一口钳子夹住,扳机扣不下去。

啪——!自己的手被抽疼,手枪已经被秦子骞夺过去了。

这下子惊得冷汗直冒,推开车门,就要逃下车,却被腰间的安全带勒在座位,“别动,再动我开枪!把车门关上!”秦子骞眼疾手快,把车钥匙拔了出来。

道士无奈,只能按他要求做了,“小兄弟,手劲不赖,做过水手?”

秦子骞微笑,这老狐狸太懂得见风使舵,刚刚还叫自己小子,这会又变成了小兄弟。

“你叫什么名字?”秦子骞反而用枪,顶了他的额头。

“我姓程,程江涛。兄弟有话好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枪交给对方的,要知道,他身上刺满法咒,一般人根本拿不住他。

“行,你做的事我没有多少兴趣,其实我也就是胡说一气。不过好像你身上有特别的东西,能抵御我。看来我得亲自送你去警局了。”

“别呀,兄弟,听我说,你要钱,要多少尽管拿,我都给你,要去警局就算了吧,那里可是大凶之地。你可知道,江州的警局前身,是个祠堂。”

“说说看。要是你故事讲得有趣,我可以考虑放你。”秦子骞想起了警局经历的幻觉。

“我当初就知道,接下刘家老三媳妇的钱,在江州就要牵扯一场浩劫,可是已经穷了二年,实在迫不得已。两年前,一个女人找到我,说是丈夫被小三抢了。她出钱要我给小三克走。本来这事我就不太想接,最后还是接下了。”

“我见到那个小三,借着给女人丈夫刘旭辉算命的时候,也给她算了一卦。这一算不得了,这女人手相上就腥风血雨,至少牵扯数十条人命!也许更多。”

“我偷偷留意,也就花钱打听些这个女人的来历,结果小兄弟,你猜怎么着,我这一查,居然查不到!”

“这女人像是从未存在过,没有过去,没有出生证明,没有户口身份证,没有任何受教育记录,她自称是江州人,跟凭空冒出来似的。这江州再大了去,也不过就二十几个小学,半点资料没有,你说这事蹊跷不?”

见秦子骞不语,他继续又往下说,“说江州这个地方,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无论我多穷,一辈子最好不要踏进江州地界,会有扯不干净的麻烦。可我已经来了,不挣钱,我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