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女音划破长空,打破了清晨须弥山的静谧安详。

叶昭和怀中拥着锦被,远远的坐在床尾,不敢置信的看着里侧熟睡的男人。

熟睡的羲乐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噪音吵醒,眉毛皱成了个川字形,他搓揉着眉心,以手撑床,半坐了起来,身上的月白中衣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大片精壮的胸膛。

看到眼前这幅美景,叶昭和脸一红:“登徒子,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羲乐一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手向外指了指,也不说话。

叶昭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房间内陈设清雅简单,对面墙壁上高悬着一把黑色鎏金重弓。

这分明不是她的房间。

叶昭和窘迫的头也不敢抬,她清楚的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锁住了她。似乎要把她焚烧成灰烬。

她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就像小时候,每次夫子校考功课前,试卷发下来之前的那几秒钟。

无声的等待,才是世上最痛苦的酷刑。

她脸色绯红,半天过去,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羲乐含笑的金色眸光:“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没等羲乐开口回答,蹭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夺门而逃。

接下来的一天,叶昭和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把自己裹成一只大粽子,哀嚎着在床上打滚,不住的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滚到羲乐床上去了呢?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须弥山里春光融融,外面的赵国却正处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秦铮动了动眼皮,艰难的睁开眼睛。他抬了抬手臂,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一阵铁链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链牢牢的锁在床头。

他借着昏黄的烛火,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窗前摆着一副红木软塌,房间装饰皆是上等,非富贵人家不能用。

秦铮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用力栽倒在床上。显然,这里已经不是天牢了。

此间的主人到底是谁,费劲心思把他一个阶下之臣从天牢里弄出来,又有什么目的?

肩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进了刑部的天牢,吃一番苦头是难免的。幸好只是写皮外伤,养上几日就好了。秦铮叹了一口气,旬月之前,自己还是赵国的骠骑将军,英国公秦家还是大赵的顶级豪门之一,不过短短数日,怎地……怎地就到了眼下这般田地。

秦铮满眼苦涩,数日前,储君失踪,陛下重病,随即齐国公主趁机取得了权柄,罗贵妃成为了大赵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

京中传来圣旨,命他进京受审,他明知此去定会有来无回,却因为家中父母妻儿皆在京都之中,投鼠忌器,无奈只得上京。

后来呢?齐国公主一杯鸩酒诓死了他的父亲,抄了秦、王两家,昔日但凡和东宫有半分牵扯的官员或被问罪罢官,或被贬谪远去。朝廷被折腾的乌烟瘴气。

秦铮眼中满是恨意,他用力的捶了下身下的床板。父亲被逼死,妻儿下落不明。此仇不报,他秦铮誓不为人。

黑暗的房间中,香炉中的香头忽明忽灭,若有若无的幽香慢慢铺陈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