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仪心情非常低落。

她本以为一场哭诉,父亲会心疼自己的手,多怜爱她一些怪罪了佳雪,却没有料到反招来一顿指责。

浓浓的失落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里,一连两三天,都难过得想哭。

她觉得她失宠了。

失去了父亲的宠爱,在这个家里就整个儿都多余了。

她被这样的现实打击得郁郁寡欢,再从医生口中得知,拆线后要立即着手做功能训练,否则这两根手指都有可能失去原有的灵活性,甚至功能受限,她整个人都懞了。

她好不伤心的哭了一大场之后,给文莲打电话:“妈,医生说……说我的手……”

文莲这会儿心情也正烦燥,身后一屁|股的屎需要擦干净,忙得她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可是还要在水远程面前装出没事人似的样子,别提有多累了,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对佳仪和颜悦色:“你的手又怎么了?”

“医生说伤到了神经……”

话还没有说完,文莲就已经明白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新的消息,于是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你配合医生,肯定很快就能治好了,不就是复健吗?人家伤了腿的经过复健都能跟正常人一样,你这只是伤了两根手指头而已,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

如果是寻常母女,文莲话说得虽然比较严厉,可也是很有道理的,从想要鼓励女儿安心复健的角度出发,这没什么错。

可是她的语气这会儿未免太过急躁了些,佳仪又刚从父亲那里受过打击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真是前所未有的伤心失望。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离开了大树的落叶,被风吹向着不知名的远方,完全没有未来和方向。

原来这就是孤苦无依,原来这就是飘零流离。

佳仪伤春悲秋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想到。

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水远程正在查,而文莲正忙着撇清自己。

此时,文莲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完全搞不清楚哪里出了差错,总之水远程手里的证据越来越多,无不指向一切与她有关。

甚至,本来是佳仪做的事情,也都似乎是她在幕后主使,比如破坏佳雪与向寒辰,比如有人冒充向寒辰把佳雪叫到僻静的地方。

现在都已经证明到她当天晚上去学校了这一步。

文莲知道现在要么有更大的线索转移了注意力,要么她就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冒险承认下这些,不然,查出她跟林正英的关系,查出是她下药,到时就真的回天无术了。

尤其现在参与其中的人,不能全部受她控制,许科还好,他不敢造反,可是长得像向寒辰的黎明伟可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她敢肯定,一旦有足够的证据指出他对佳雪意图不轨,为求自保,他是一定会把自己给供出去的。

这么想定,她决定主动出击。

水远程什么性格,她很了解,他在生意场上英明睿智,但在处理家族关系上,却不够精明,有时候甚至是没什么原则的软和无力,更有受感情羁绊犯糊涂的时候。

遇事喜欢忍耐到一定的限度才一口气爆发出来,到时候就再不留半分余地。

他与水芝眉的关系,就是因此破裂的。

这么多年,水芝眉都远走他乡,就是当年太过于贪恋水家的一切,弄出了不少事情让水远程忍无可忍的关系。

所以现在,她根本不确定水远程离爆发还有多久,只能化被动为主动,自守一些事情,拿出个正确的态度出来,指不定反而能够得到原谅。

这么想着,她精心准备了一番,约水远程一起去医院看佳仪。

去的路上,她事先吊住水远程的心:“有件事我好几天都没敢跟你说--那天你心悸的样子实在是把我吓坏了。”

水远程立即意识到是佳仪的事,忙问:“她的手伤得很严重吗?”

文莲叹了一声:“唉,食指和中指的指根却被割断了筋健……神经也伤到了,医生说等拆线之后,要立即着手做功能训练,否则很可能功能受限。而且有一半的几率要进一步修复受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