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侍立在一旁的小影子,也跟着吓了一大跳,“您怎么啦?”

前脚有皇上好心让太医从宫中抓了药,送与上官老夫人服用,这没多久呢,说是上官老夫人吃了药后,死了。

这让谁想着,都与皇上脱不开干系啊。

小影子瞄了眼承德帝,皇上的脸色都黑了,这是气的吧?

“将太医院的院使,速速给朕叫过来,还有御药房的总管事,也一并叫来!”

“是!”小影子吓得拔腿就腿。

心说这上官老夫人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一吃药就死了?

事关紧急,皇上盛怒,很快,已得知消息的太医院院使,以及那个到了上官家诊治的太医,还有负责管着御药房的管事,以及当时送药的药使,几个人吓得战战兢兢地进了承德帝的御书房。

“都给朕朕说说是怎么回事?”承德帝盯着一群人怒喝道。

几个人不知情,哪里说得出来?

一个个的跪倒在地,声称冤枉。

问清缘由后,承德帝更是郁闷。

发怒于事无补,全杀了又不能,没有证据。

承德帝将他们罚跪在御书房前,连夜让黄袍太监进镇远侯府里,查验上官老夫人的尸体。

原因出来了。

老夫人在常吃一种南地产的土茶,与她今天吃的药相冲。

但太医们不知情,上官府里的人也没有说明。结果,上官老夫人吃了药,上吐下泻加上本身年纪大体质弱,支持不住死过去了。

没有凶手。

但要说凶手,便是太医们的药,给得太好了。

承德帝好心办了坏事。

“都给朕滚!”他怒得将太医全骂走了。

事到如今,发火也没有用,承德帝静下心来想着,该怎么安抚上官府。

虽然他忌惮着上官洪,但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上官老夫人死。

而他心中的想法,又不能让内阁臣子们知晓,不能找他们相商。他心中担心的是,上官洪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会不会认为是他杀的而起兵反了?

郑凌风去南边的时间不长,想取代上官洪,短暂时间内,定然还办不到。

承德帝烦躁地揉着额头。

小影子想了想,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您何不进镇远侯府亲自去吊唁呢?”

承德帝正在踱步的脚一顿,偏过头来看他,两眼眯起,“亲自去府里?”

“对呀,这不显得您万分哀痛与重视镇远侯府吗?”

“你说的没错,是该亲自去的。”承德帝转身走到龙案前,提笔写了祭文。

无非是对上官老夫人,宁可做一辈子寡妇也势死不改嫁,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一双儿女的赞扬。

另外,又对镇远侯府送了财物抚恤。

宫中有慕容墨的八大暗龙卫之一的柒七做暗线,镇远侯府前有益鹰全程监视,司空睿时不时的扮作小厮混进府里同丫头闲聊。

宫中和镇远侯府的消息,凤红羽得到的都很快。

“皇上要去上官家?”凤红羽捏着柒七从宫中送来的密信,扬眉一笑,“全都在按部就班地在行动!”

“眼下,我们就静候镇远侯了。”司空睿冷笑,“也该让骄傲自大的镇远侯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走投无路!”

凤红羽的目光,从面前的棋盘上,挪到了司空睿的脸上。

少年公子平日里阳光般的笑容不见了,是少见的冷然。

当年,因为上官家老夫人深得承德帝的敬重,她的儿子上官洪更是目中无人,利用私权,伙同兵部将凤家军的银晌克扣大半。

导致凤家军在北地的日子异常艰难。

北地不同于南方。

南方即便是没有粮食,但有大片大片茂密的森林和连片的湖泊与河流,再往南走,有大海。哪个地方,都能弄到吃的,野兽鱼虾,常年不断。

但北方就不同,进了八月后,就开始大雪封山,直到次年二月才雪化,足有半年看不到鸟兽。因为常年缺粮食,每年都有不少兵士们活活的饿死。

所以,才逼得她去抢寨子,冒险去北燕抢粮食。

“承德帝要体现得爱臣子,必定会在白天去上官家。”凤红羽将一粒药丸弹向鸟儿,送信的黑鸟叼在嘴里吞了进去,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今晚就开始布置!”司空睿展眉一笑,“要这两方的仇恨结深,就得闹大!”

镇远侯府里的老夫人死了。

尽管有上官夫人掌着家中大局,但府里的仆人暗卫护卫都是上官老夫人一手买进一手调教起来的。

上官夫人管起来,一时之间震慑不住人心。

毕竟,之前她被上官老夫人打压着,是个十足的懦弱无能的样子。

再加上老夫人忽然而死,让上官夫人受了惊吓,她担心有人怀疑起她来,因此管起事来,也是力不从心。

再加上仆人们的卖身契还在府里扣着,仆人们虽然没有借老夫人之死而逃走,但行事上就懒散了许多。

司空睿和凤红羽化妆成小厮,再次从后门而进的时候,府里的守门也并没有刁难的意思。

只说了句,“下回早点,被夫人发现了,你我都得挨罚!”

司空睿塞了壶好酒并一盒溢香居的点心,给那守门的婆子,笑道,“家里的牛跑了,老爹急得要跳河,我们兄弟俩担心他想不开寻了短见,帮着寻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