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弋仲全身的力量都在迅速流失,双手一松,长刀落地。他努力转过头,望着冉闵的双眼道:“早生三十年阵前遇我,生死犹未可知!”

冉闵右手铁钩戟一挥,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飞出空中,落到了后面的军阵中。紧接着,他策马杀入了姚弋仲身后的军阵。

朱龙马的嘶声撕开了屠杀的序幕,一人一马冲下的势头也如千骑冲锋一般,携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连久经沙场的姚家亲卫也为之震骇。双刃和铁钩戟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摧枯拉朽地撕破面前的一切。

当冉闵破阵而出时,他身上的赤甲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地上倒着的尸体,不下数十具。而他身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剩余的敌人,全都带着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就像看着不可战胜的洪荒巨兽一样。

“死!”冉闵一催朱龙马,返身杀了回去。

姚家亲卫们终于崩溃,他们丢盔卸甲,跪了一地。

冉闵有些鄙夷地看了看他们,又望向前方的羽林军阵。那三千甲士立刻毫不犹豫地屈膝下跪,山呼道:“愿为将军驱策!”石氏十年来的官位爵禄笼络,远不及这几分钟内死亡的威胁更有效。

“去,为我杀了所有姓石的家伙!还有,宣令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

“谨遵将军令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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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石遵正与郑太后在南台下棋,忽然听到城中杀声大起。石遵上楼查看,只见石氏诸王公府邸处,先后燃起了熊熊火光。

石遵惊骇道:“何人做反?”他猜到结果,惶惶然不知所措。

片刻后,羽林将军苏彦、周成帅甲士三千人入殿,刃上犹有血迹。

石遵问道:“汝等世受国恩,怎可造反?”

周成道:“奉冉将军令,诛中外姓石者!”

石遵惊道:“我与冉将军情同兄弟,这必是外人谗言。请见冉将军而后死!”

周成道:“某等奉军令,不可迟误!”遂杀之于殿中。

当夜,城内惊变之后,石赵胡族多勒兵自守。而羽林军牢记冉闵的将令,凡敢持兵器的胡人皆斩之。邺城内外,杀声四起,血流盈渠。胡人或斩关、或逾城而出者,不可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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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冉闵端坐在王座上,看着眼前陈列的一大排首级。自石遵、石琨以下石氏皇族三十八人。石勒子孙,除了义阳王石鉴一系外,全部灭绝。

望着阶前一整排滴着鲜血的头颅,闻着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满朝文武战战兢兢,恢复了石虎时代的谨慎言行。冉闵不做声,众人也都安静站立,任凭时间缓缓流逝。

片刻后,有羽林军校背着几个麻袋上殿。到了阶前,将麻袋中的东西倒在了地上。众人一看,却是孟准、王鸾及张斐及其族人的脑袋。

又过一会,增加了郑太后、张后及其族人的脑袋。

再之后,是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及其族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