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开始,这场雪就一直下的没有停歇,燕京城内已经明显变冷了许多,最显著的就是贯穿燕京城内的无数条河道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原本停靠在码头的渔船也都被连接到一起,平日里热闹非凡的码头已经变的异常冷清了。⊙頂頂點說,..

入夜已深,不知从哪出大户人家的院子传来几声响亮的犬吠,不过很快就变成呜咽的声音,像是挨了训斥的孩子一样。

除了大户人家还在府门外挂着的红灯笼,整座燕京陷入了死寂的沉眠中,就连那微弱的红光在呼啸的风雪中也快要熄灭了一样。

一座不显恢弘但极其庄严的宅院前,挂在门外的大红灯笼透着些许惨淡的光芒,里面的烛火像是才新换上去的,比起寻常人家门前的灯笼更多了几分艳红,倒像是…血的颜色。

正门紧闭不留一丝缝隙,两个寻常一丝不苟的门房早已不见踪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住今夜的寒冷,及早的跑回自家的炕头温上酒菜,烤着火炉。

呼呼呼……

一阵冷风袭来,大片雪花从屋前的脊沿上洒下,很快又被另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疾风卷走,留下的只有几丝比刚才更冷的寒意。

嗖嗖……

几声轻微的细碎声响,像是谁家的猫儿踩在屋檐上发出的声响,夜色下几道更黑的身影一闪而逝,极像是几只蝙蝠坠落的影子一样。

哐当!原本紧闭的屋门像是被极快速度行驶的马车撞上,无数破碎的木屑混杂着刺骨的冷风灌入屋内。屋子里原本火炉中闪烁的火焰猛地被压了下去,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全部缩进已经通红的炉壁。

风雪消散,被压低的炉火重新透出火苗。像是察觉到刚才那股疾风已经散去,猛地升腾起更高的火焰,整座书房都因为火焰变的通明了许多。

火炉摆放在书桌前面,老者坐在书桌的后面,桌上正放着一张刚写完的信箴,老者手中的笔杆还未曾放下。

不着痕迹的将衣袖压在信箴上,老者看着门后那道身影。脸上虽然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但总体还是表现的很平静。

“你知道私闯当朝左禄上大夫的府邸是怎样的罪责!”

老者虽然看似身体孱弱,而且是一个不明修行的读书人。但话声音却充斥威严,就像是主家呵斥进入自家的偷一样。

“那不知私通外敌,泄露朝廷机密又是怎样的罪责!”冷笑一声,来人丝毫未有半露怯。信步踏过已经破碎的门槛。言辞更加犀利。

屋内本就有着照明的烛火,炉内的炉火更是如同一根巨大的火柱,灯火通明下老者的面皮变的微微透红,就像是在脸上涂了一层油一样。

听到来人如此言辞,老者按在信箴上的手臂不自加了几分力,仍是很平静的道:“老夫不明白你什么。”

“沈大人手下按着的,不就是你私通赵王朝信武侯的证据吗?”

“信口雌黄,就算巡天司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利。但随意诬陷抹黑一位左禄上大夫,陛下给你们的权利恐怕不是这样用的吧。”

老者话音落后。原本数丈高的炉火已经落了下来,虽然屋内的光线变的黯淡了几分,但依然能够看清楚那位全身星白官袍的中年男子。

燕王朝官员的朝服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总的来是以青金两色为主调,但在所有司职府衙中,有一个极其特殊的司府“巡天司”,其意即是代君王巡狩,和秦王朝的罗网组织倒是有些相似。

燕王朝所有的官服中,也只有巡天司的官服才是这样星白如雪般透亮,像是只有这样的衣服能够掩饰住他们身下血腥的杀气。

摇了摇头,这位巡天司的官员道:“巡天司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谁能想到我朝一位声名显著的上大夫,竟然是赵王朝武侯府邸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