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喘息和旧空调奋力转动的细微声响。简东煜松了口气,担忧的看着她:“在隔壁就听到你一直大喊大叫。”

简桑榆怔怔的不说话,目光呆滞的坐了好一会,视线游移到缩在简东煜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家伙睁着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胆怯的注视着她。

简桑榆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情绪陡然崩溃,发了疯的冲过去,死死拽着孩子的胳膊,尖锐的指甲都刺进了幼童细腻的皮肉里,她面目狰狞的吼道:“谁让你在这里的,是谁让你呆在这!”

稚童哇哇的大哭了起来,男孩儿的声音本就嘹亮,在夜晚显得越发的刺耳惊人。

简桑榆被他的哭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理智尽失,她本来只是个身形娇小的女人,此刻却力气极大,简东煜一个男人也险些争不过她。

简东煜紧紧护住孩子,大声喝斥:“简桑榆,你疯了!这是你儿子!”

简桑榆愤怒的看着还在惶惶不安大声哭泣的孩子,眼眶酸涩发胀,脸上却挤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儿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生下他,他不过是个工具,工具……你让他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一刻也不想。”

简东煜抱着孩子,眼底透着悲凉:“桑榆,孩子已经四岁了,他能听懂。”

简桑榆颓然的跌坐回床边,双手挡住脸颊一声不吭,只是肩膀轻微的抖动着,发出低低的小兽般的哀鸣。

简东煜把孩子放在自己腿上,转动轮椅靠近简桑榆,温热的手掌一点点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脾气了?”

简桑榆不说话,只是无声的啜泣着,简东煜当她不会回答自己,抱着怀里还在发抖的孩子准备出去,谁知道简桑榆忽然开了口:“我今天见到邵致了。”

简东煜不可思议的扭过脸,狠狠瞪着她:“你、你见那畜生做什么?”

简桑榆抬起头,泪水涟涟的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扭曲的笑意:“我捅了他两刀,要不是被拦着,我肯定能杀了他。不过,我、我拿到他的DNA了,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简东煜面色铁青的看着简桑榆,胸膛剧烈起伏着。

简桑榆哀伤的看着他,低声说:“哥,我、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简东煜慢慢撑着轮椅站起来,右腿蹒跚着,艰难的走近简桑榆,等靠近她时却抬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啪”一声响,整个屋子里顿时静谧无声。

连被他放在一旁的孩子也吓得噙着泪光不敢动弹,咬着小嘴呜咽。

简东煜垂下的手还在发着抖,连声音都有些不稳:“你忘了妈临终前说的什么,简桑榆,你真的要把一辈子毁在这件事上吗?”

简桑榆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简东煜沉沉的吁了口气:“桑榆,哥只剩你和麦芽了。”

小麦芽仰着头,眼眶红红的,肉肉的小胳膊紧紧抓着舅舅的衣服。

简桑榆细细的抽噎着,瘦屑的身躯不住抖动。简东煜抱着麦芽出去,带上房门只留简桑榆一个人在屋子里,她痛苦的抱住头,咬着嘴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以前看过很多电影和故事,女孩子在遭遇强-暴之后,只要马上报警都会将罪犯绳之于法,因为那时候还有证据,罪犯残留的体-液和痕迹都还遗留在女孩身体里。

可是为什么,简桑榆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也采取了相同的方式想惩罚罪犯,可是……没有一个公平的决断给她。

说什么体-内的精-液和被告不符,那三个在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男人,全部无罪释放。

简桑榆不相信,即使出具了证明也无法说服她,一张印了铅字的白纸,就这样否决了她的清白。

***

门板悄悄打开了一个小缝,乌黑的小脑袋无声的探了进来,麦芽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和一个煮熟的鸡蛋,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简桑榆。

简桑榆也回视着他,这时候她已经冷静了许多,事实上有些情绪好像随着时间会在心底慢慢压抑,到了一个期限总要排解一番。等纾解完了,她就能理智下来,就连面对这个孩子,也可以平心静气了。

“麦芽儿。”简桑榆的嗓子沙哑粗粝,她吸了口气,轻轻招手,“过来。”

小麦芽一听到她的话马上就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立在床边踮起脚,宝贝似的把热毛巾凑了过去:“妈妈,捂捂,捂捂就不疼。”

简桑榆眼眶瞬间就湿了,强忍着泪意把孩子抱进怀里,她用额头慢慢蹭着麦芽儿的额头,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麦芽儿伸着小手执拗的给简桑榆捂脸,幼童软软糯糯的声音,“舅舅说,妈妈很辛苦,哭一哭就没事了。”

简桑榆一把将孩子瘦小的身板拥进怀里,埋在他柔软的肩膀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宝贝,哭一哭……真的就没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麦芽好让人心疼TT

然后表急于下结论,剧情会有逆转啊啊,乃们要信我!明天一更在中午12点,有存稿滴赶脚真好,如果合你的胃口,亲耐滴要记得收藏哦,点上面的收藏此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