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军营却热闹了,兵士来报:“袁督师,军营哗变。”

袁崇焕立刻起身,边走边问:“为何哗变?”“因为军饷一事,连续三月军饷按五成发放,川、湖一带的江南士兵尤为不满,情绪激动。祖将军也降压不住。”

来到军营后,报告士兵大声喊:“弟兄们,请安静,我已请来袁督师为大家主持公道。”

于是军营安静一下,又开始喧哗:“袁督师,我们连续三月只领得五成军饷,家中有老有小,如何养家?”

“军营中每年腊月、正月都会有几个体弱的士兵因体力不支被活活冻死。袁督师,他们可都是为宁远、宁锦二战出生入死的弟兄啊。”

“袁督师,我们都是被招募,跨过长江,不远万里来到这终年滴水成冰之地,几年十几年不见家中亲人。还克扣军饷,这说得过去吗?”

“袁督师,我们不要求多,只求按标准发放军饷就成。这连续三月按五成发放,请袁督师给个说法。”

袁崇焕想先稳定军士们的情绪:“各位弟兄,安静,且停我袁崇焕一言。几年水涝、旱灾,蝗灾,朝廷赋税欠收,实难按期筹集军饷。各位均乃爱国勇士,若稍等几日、、、、、、”

“我们都等了几月了,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发军饷,发军饷,发军饷、、、、、、”一时局面难以控制。

袁崇焕情急之中摘下官帽,大吼:“谁还敢猖狂。”兵士们见袁崇焕发怒,还摘官帽,均不言语,姑且听袁督师说什么。

袁崇焕接着说:“我袁崇焕的家乡在广东,比你们还远千里,比你们还靠南。你们受冻,我更怕冷,你们思乡我也思乡。我在家乡就时常去看望退伍的老兵,所以你们的苦衷我心里有数。”

袁崇焕这几句动情演讲让士兵们有些感触,都窃窃私语。

袁崇焕的权宜演讲还未结束:“可我们有困难,朝廷也有困难。就此喧闹哗变,不理军务,还有点军人的士气吗?”

“可袁督师,我们的日子难过啊。”士兵们的声音低了下来。

袁崇焕把官帽挂在杆子上:“我袁崇焕暂且把官帽挂在此,向各位弟兄保证,半月之内,军饷一事,必作出答复。如若不然,此官帽任由各位践踏。但军营日常事务,一刻不得耽误,尔等可明白?”

“明白!”大家齐声遵令,心中对袁督师摘官帽挂于杆子上有些惧怕:太大胆了。

袁崇焕暗地里对祖大寿说:“我们一定要全额发放军饷,但你先去找到那几个带头喧哗的,给他们施加些压力,免得再生事端。”

离开军营路上,手下直追着问袁崇焕:“袁督师,您还是快把官帽从杆子上摘下吧,这是大不敬啊。”

袁崇焕心里焦急着:“什么大不敬,如果不能稳定军心,闹了喧哗,起了军变才是大不敬。”袁崇焕快马加鞭来到总兵府,给崇祯帝写了一封奏疏,请求全额发放欠发军饷,然后下命令六百里加急传给皇上。一直很晚才回到府邸,心里忧郁得连饭都没吃。

邱玉蟾心里也急:不知这是怎么了,自己也帮不上忙。

于是亲自端了一碗热粥过来:“袁大人,乍暖还寒时候,喝点热的,身体才扛得住。”

袁崇焕摆摆手:“算了,喝不下。”

邱玉蟾给他捶捶肩:“有什么烦心事情,说出来给玉蟾听,别闷着,心里会好受些。”

袁崇焕闭上眼睛叹气:“这次刚来宁远不久,就遇上今日川、湖兵士们因军饷未按时全额发放而哗变。我去了军营一趟,兵士们的苦楚让我揪心啊。”

邱玉蟾奇怪了:“袁大人,皇上在平台召见你时,答应六部内外配合复辽大计,怎么连最基本的军饷一事也不能按时发放呢?”

袁崇焕拍额头说:“皇上是答应了,可皇上怎么做是另一回事,而六部办事又是另一回事,这军饷猫腻不说也罢,说来就气煞人,已经连续三月折半发放,也难怪军士们心中怒气冲天。”

邱玉蟾不懂:“袁大人,你是否已经上疏朝廷,那么欠发的军饷就不要等很久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