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任何重活的黄春雪上气不接下气:“舅舅向钟公子提到过我,但我毕竟是姑娘,舅舅他也没说太直接。KanShu58.CoM 我就是端水泡茶而已。可钟公子对我似乎毫不上心,我与他聊天,每次都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不再多话。没话时,他也不多看我一眼。爹,是不是因此而让我觉得很累?要不,算了吧,我又不是嫁不到好人家。”

“春雪,你怎么这么没志气?一点湿症,你就要退缩?这是我黄家的女儿吗?钟亦得可能是儒家门生,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才少和你说话的。春雪,你不能因此而泄气。你舅舅对你和钟家联姻一事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有我们撑腰,何愁事情不成?你现在只要好好养病,其他的,别担心。”黄玉绳拍拍女儿的肩膀,让她安神,并令二女儿黄春梅:“春梅,照顾你姐姐休息。”

“是春梅坐在黄春雪床边,陪她聊着,严重湿症的黄春雪很快睡着。

黄春梅看着窗外的梅花树,枝桠蜿蜒,每到冬天都会有白雪覆盖这层红梅,她们姐妹相隔一岁,都是春天出生,也就借了这春天还未化的白雪红梅,取名“春雪”“春梅”。

不过总是雪先化掉,梅花再谢掉。当然名字不能代表什么,关键还是看个人。但是她们姐妹就无情地印证了这两个取得听起来美,实则悲惨的名字。

黄春梅看着窗外没有开花的梅花树,心里有些舍不得,有痛楚,为她姐姐,但是她很快安慰自己:姐姐,等我成为了鄱阳县叱诧风云的女人,你的日子也不会差。

她走到黄春雪一旁,阴险地笑着,抚摸着姐姐的头,想着:姐姐,你确实比我漂亮些,可漂亮有什么用?你那么唯唯诺诺,若不是有爹娘罩着,恐怕日子过得连罗素素都不如。从小,你做什么事,也只会听我的,这次,就继续听我的,好好在家躺着休息,让我去会会钟公子。你不懂要夺得男人的心,是要手段的。

次日,钟亦得心里就装着两件事:母亲交代的去陈家筹资的任务,还有一意孤行的罗素素。

他已拟合约,就待签字了。

陈府呢,陈图浩诧异地问:“春梅,你怎么来了,春雪呢?”

“姐姐昨日因湿症晕倒,卧病不起,就让我来接待钟公子。舅舅,我回去之后会好好照顾姐姐,让她尽快好起来,继续随你一起,与钟家谈判生意往来。”黄春梅真是天生的社交高手,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直视陈图浩,让人不得不信。

不过这时,也没人会去怀疑她有什么手脚。

陈图浩就催她:“这样啊?春梅,你回去后,好好伺候你姐姐,让她尽快恢复身体,继续随我与钟家打交道。这联姻一事,我就指望她了。”

黄春梅虽说得笑容满面,但心里的不快可想而知:舅舅,你是个聪明人,应看得出我比春雪姐姐更有能力胜任钟家少奶奶一位置,为何你偏偏选她呢?你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陈图浩在这件事上,做得确实不够完善,让一群外甥女们争夺嫁入钟家的机会,而自私不懂谦让的这群姑娘肯定会对昔日的好姐妹,亲姐妹下手,将来悔之晚矣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黄氏姐妹不顾亲情的毒辣手段,是为了早已有心上人的钟亦得,而她们还不知道。

钟亦得来陈图浩家里了,为了尽快见到心神不定的罗素素,就必须尽快办好筹资的事,两件事都不能误,因为这两件事背后是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娘,恋人罗素素。

钟亦得来陈家就使出开门见山一招:“陈老板,你看,不劳你费心,合约我已拟好,只等你大笔一挥,签上你的玉名了。”

在生意场上,陈图浩对钟亦得来说,是个老江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翻看了合约几页,发现这合约完全是让钟家获利,而陈家,仅得九牛一毛的好处。

他自然不愿,就想和钟亦得打个谈判的持久战,他缓缓地将合约推过去:“钟公子,昨日你说,事缓则圆,我们还是细谈之后签约更妥当,你说呢?春梅,上茶。”

“事缓则圆,但时间紧迫时,却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能挑选重要内容,能快则快了。”钟亦得虽心急,但说话沉稳不躁,还显得胸有成竹:“不过呢,陈老板若对此合约有异议,我完全接受。只是可小改,不好大动。陈老板,我钟氏选择集资商户时,有不少人家可供选择,你是我家力排众议后的第一选择,原因就是同在鄱阳镇,当应并肩,有好处一起享。这份合同之后呢,我们两家会有络绎不绝的来往合作。只要陈老板点个头。”

陈图浩想:小子,你刚入行就想直接和我叫板?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若不是你背后的钟氏,你也说不出这番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