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宗临简直吓死了,“苏窈我平时待你不错吧,你得有多黑心,居然想送我进局子?”

苏窈在这边屈膝坐在病床上,手肘搭在膝盖上,手心盖着光洁的额头,听见齐宗临这么说,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混淆概念,却也被他跨装得过分的语气惹得一笑,往后捋了捋长发,说:“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你这样说,我这样做,对咱们的革命友谊可没有好处。”

齐宗临哼了哼,像是不满她将这样的难题甩给他,她这么问,他要是言之确凿的告诉她,是的,有这样的案子,她又要如何做?

自己跑进去替陆东庭啊?

那他不照样成了那个在背后暗搓搓助力的始作俑者?

“苏窈啊苏窈,你这个脑袋一天到晚,消停消停吧。你推给我那什么……我去,最近事儿多,脑容量不够用了,”齐宗临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你让我帮你弄股权转让书的事才刚上手,你又给我出难题?”

“股权转让,包括之前任何要走法律程序的案子,我可都是给了你不俗的费用的。有钱不赚,你傻呀?”

“你想去替陆东庭,你傻呀?”齐宗临反呛她。

苏窈呼出一口气,撑着一侧脸,盯向窗户外边,愁眉紧锁。过了会儿,她声音有些疲惫,轻轻的,像是无可奈何,“我……我就只是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

“苏窈,”齐宗临打断她,“至今来说,咱们打的交道不算少,我对你的了解没有七.八也有四六,虽说你比大部分人都理智,但你总是把自己逼太紧,现如今状况出现在你最亲密的人身上,所以我是真的相信你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太过极端的情绪会完全影响你的判断。三思而后行懂么?”

苏窈没说话,因为齐宗临没说错,可她依然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我这不正是在三思吗……”

“只要萌生了想法,就有付诸行动的可能。像你这种歪门邪道的想法,就应该及时扼杀在病床里。”

越说越不得劲,像是被人拧着耳朵说教一般,苏窈心里也不耐烦,“我问问而已。”

“以后这种事你敢不敢去问宁钦?他要是下一秒不给你捅到陆东庭那儿去我跟你姓。你不就是怕他告诉陆东庭,怕他反对你,你才来问我的么?”齐宗临把苏窈说的哑口无言,也丝毫不觉得不妥,“我再跟你强调,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一旦出了漏子会很麻烦。毕竟……”

齐宗临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毕竟咱们用金钱维系起来的有益还在,我不大希望你把自己赔进去。谁都不想,包括你一心想着的那人,想想他为了你做的一切,好不容易把你保得好好的,何必辜负他一番心血?你觉得呢?”

苏窈盯着漆黑窗外,霓虹跳跃,一眼望去,点成线,通向无边际的深空。

她半天没有说话,耳边静得只听得见电流时强时弱的‘嗞嗞’声,她垂下眼睫,低声道:“挂了。”

苏窈坐在床上,下巴搭在双膝之间,薄被不知何时被揉成一团缩在了脚边,一大半垂在床沿,她那样坐着,一双白皙的脚露在外面,涂了裸色指甲油的脚趾圆润形靓,病房里开着恒温的空调,她的脚却渐渐冰凉。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把被子往上一拉,躺得平平整整,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似终下决心与万恶感冒对抗。

第二天早上,烧算是彻底退下去了,只余下一些感冒通病,仅是鼻塞流鼻涕喉咙痛,也够折磨她好一阵子了,更别说还伴有肺炎。

昨天姚现开车跟着宁钦,一路将车子她开到了医院,她本想自己开车回去,到时间来打点滴。

结果刚收拾东西,沈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硬是让她好好在医院呆两天,哪儿也不能去。

苏窈问谁让他来盯她的。

“宁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