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贝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子倒柜的。

芸宝山躺在炕上无所事事,就嘟囔一句,“没事儿瞎折腾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十几岁的大小子了,太阳都老高了,还在炕上躺着睡觉,还能把这事儿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舍我们被惯坏的芸宝山其谁?

芸贝却懒得搭理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通,找到了自家娘的首饰盒子,从里面翻检出一根金钗,乐颠颠的就跑了。

“死丫头你拿娘的金钗干啥去啊?我可告诉你啊,别给整丢了,那金钗可值钱呢。”虽然觉得不妥,可芸宝山还是懒得没有动弹地方。

芸贝那丫头也不傻,就是小丫头爱显摆戴戴玩儿,那些东西早晚都是自己的,就是芸贝也别想把那金钗占为己有。

所以芸宝山根本就不担心。

芸贝回了自己的屋子,芸家二房日子过得也不错,自从芸赶山一家人搬出去后就更宽敞了,芸贝在上房也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打开柜子翻翻找找,挑了一身天青色印花的裙子,这是前些日子她央求娘给做的。她也十五岁了,该议亲了,应该打扮的鲜亮些。

换上了新衣裳,又把那支金钗戴上了,芸贝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再漂亮不过了。

哼,那钱家的公子听说家里特别富裕,人又长得好,自己若是能够跟钱家公子结亲,那可是再美不过的事儿了。

芸贝倒是不知道,今天钱君平又去了东沟芸家。她只是觉得,那钱君平既然来了一次,就肯定还会再来的,正好芸赶山两口子不在家,自己就去那守着,万一又碰上了呢?

这村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柳氏想给芸思思定亲钱家的事儿,芸贝还是打听出来了,这才央求着自家娘给做了新衣裳。

钱家啊,那可是地主家。回头自己嫁过去了,那就是钱家的少奶奶的,谁还过这种打猎的日子啊,担惊受怕的,要像是芸赶山那样断了腿,老婆孩子都得卖了,那日子,想想就不是她应该过得。

芸贝心里幻想着那些美好的日子,就打扮一新出了门。她都想好了,以后没事儿她就去东沟芸家守株待兔,她也不闹腾,也不打人的,就算是那芸赶山两口子在家,还能把她赶走怎么的?

小丫头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嫁给钱君平,根本就没有想过,那钱君平要不要她。亦或是,人家那是给芸思思相看的对象,会不会让给她。

这完全不在芸贝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她看来,自己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长得又好,又是识文断字的,芸家大小也是个家族,在狍子沟村名气极大。没有道理那钱君平会不喜欢自己。

芸贝,就是这样自信!

东沟芸家住的离村子还有一段路,芸贝要穿过大半个村子才能到。小姑娘家家的体力好,她也不觉得累。路上遇到那愿意说话的,还跟芸贝唠两句。

“哎呀芸贝啊,这打扮的跟新娘子似的,这是干啥去啊?你这身衣裳也太好看了吧,这料子可不是便宜东西。”

女人们,三句话就离不开衣裳、首饰、家庭琐事这些,古今中外都一样。

芸贝就得意的仰着头,“这是我娘新给我买的料子做的衣裳,光这一块布就能做你身上那样的衣裳三件,当然是好东西了。”

要说芸贝,也是个不会说话的。

芸家的日子在狍子沟是过得顶好的,芸贝本来就自视甚高,再加上芸家的孩子都是识文断字的,虽然都没有功名,说出去那也是读书人,名声自然就好。

以前的芸赶山还在二房的时候,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猎户,以至于芸贝小丫头都跟着膨胀了。

“哈,那是啊,你这还没嫁人呢,都十五岁了也没定个亲,可不得着急点儿咋地。”说话的妇人也不是个善茬,就阴阳怪气的道:“以前上你们二房的,都是给思思那丫头说亲的。这下思思他们一家分出去单过了,咋还没有人上门给你提亲呢。”

眼瞅着芸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妇人也是见好就收。

“哎呀,要说这姻缘啊,谁和谁有缘分那也不好说。这俗话说得好啊,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妇人就上上下下打量芸贝,很是认可的道:“像你这样的,肯定能嫁给一个好男人。”说完这话,就乐呵呵的走了。

芸贝眨眨眼,说自己能嫁给一个好男人?她刚有几分得意,结果想到妇人那句“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玩意儿?自己咋回事儿不知道啊?还好意思说旁人。”她气得够呛,可惜那人已经走远了。

芸贝瞪着眼睛尖酸道:“就你这样的烂货,白瞎了你家男人了。”什么东西!

周围有人就乐,“哎呦喂,贝贝你这丫头这话,可让我们给听到了。你说人家配不上自家的男人,咋地你就配上了?”这帮已婚妇人们,要是逗弄芸贝这样没嫁人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果然,芸贝又羞又气的,“你们都欺负我!”气鼓鼓的就走开了。

哼,等她嫁给那钱家少爷的,看这帮村姑们该如何羡慕自己。

无视周围那些指指点点,芸贝快步离开了。殊不知她这幅样子,落在那些妇人眼里,就成了落荒而逃。

芸贝翻过了一个土坡,离老远就看到芸家门前那条河边停着一辆马车,顿时就是一阵激动。

难道士那位钱家少爷来了?

自己和那位钱家少爷,还真是有缘分啊。

仔细整理了一下裙子,芸贝拿捏着姿态,娇滴滴的开口,“芸贝见过钱少爷,钱少爷有礼了。”哪怕明知道那钱君平不在眼前,芸贝依然羞红了脸蛋。

哎哎呀,真是羞死个人了。

她又咳嗽一声,“芸贝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她反应过来,要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嗯,这样最好了。

芸贝在河边练习了很久,这才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淑女的样子,踱着小碎步朝芸家的院子走去。

芸家院子里,芸晴晴和小悠悠坐在窗台上,小白蹲在芸晴晴的头顶,一副霸气的样子。

“昆仑弟子,芸家二房那个蠢货在干什么?”小白那修为,只要他想听,别说离得这么远了,就是再远一些他也能监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