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机器蛋蹦出来捣乱,扰乱桑桑的视线,让她练不好字。

天帝好奇的用手戳:“不够软,手感没有小毛球好。”

桑桑收拾笔墨纸砚:“师傅坚持要放身边的保姆。”

“嘿嘿,小金也是我的保姆。”天帝固定住鸡蛋,把小金放到鸡蛋顶上,然后把缺了一块的蛋糕收起来:“留着肚子吃菜,这个做下午茶的点心。”

小金指尖能量溢出,冒出道道细碎弧光,“滋滋啪啪”作响,鸡蛋发出的提示声戛然而断。

餐厅内只有池西陵一个,大人不在,三个人吃了一顿打仗似的的午餐。

不是说速度。而是天帝跟池西陵抢食,场面比打仗还热闹,桑桑坐在餐桌最尽头,跟小金细细声谈话。

桑桑填饱肚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朝还在战场中央的人喊:“天帝,我的空间纽很满了,你帮我做个空间容器吧,可以当成耳钉戴的那种。”

“耳钉?行。”天帝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时刻,池西陵把整盘酥脆山雀拖到了自己跟前,一整只一整只的往嘴里塞。

天帝一个弹指,黑色空间裂缝闪现,将池西陵咬在嘴边的山雀切开,同时他跟前的盘子也回到天帝身边。

池西陵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天帝,主要是看天帝嘴里叼着鸟腿,伸手摸摸自己嘴边,发现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半只山雀不见了,连忙大嚼了几口,快速咽下去,生怕天帝连他嘴里的都要抢,目光移到那盘蜜汁烤肉上。

两人开始另一轮新的战争。

九十多小时,正常星球日四天时间,可以用来做些什么?

吃饭、冥想学习、精神力锻炼、画画……桑桑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变化。

不过,她第一天抽了半个小时去池淼的实验室,向池淼要了几管药剂。第二天抽了一小时,带着小金一起去了从没踏入过的城堡后勤处。索要一种强力干扰器。请小金帮忙改造。

画画的时间,除了每天一幅卡片花牌不变,还要挤出个多小时用来画水墨丹青,而且画画的时候,除了小金,连天帝也禁止进入画室。

手绘之中。最简单就是水墨画,信手乱涂是一幅画,泼一碗墨用大笔扫几下也是一幅画……这叫泼墨大写意,不用让人看懂。只要里面蕴含的情绪足够浓。

画室中很空,画架座椅都被移到旁边,地上放着一张两三米长的加厚宣纸。

桑桑提着斗笔,在盛放墨汁的小桶中一浸,拎起来笔尖滴滴答答掉墨。这不是普通的墨汁,里面调和了别的颜料,专用于绘制暗黑作品。

桑桑脚下的伸缩飞板弹出。人悬浮在地面三寸之上,眼睛比墨色更黑。

斗笔落在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桑桑不知道自己的手在画什么,但她明白自己的心里想要什么。

她要一个地狱,一个神话传说里,会让恶人受到恶报的地狱刑场。那里有无边的地狱烈火,会灼烧人的灵魂。地狱中还有刀山,将人千刀万剐,削成一片一片。但在刑罚结束前,哪怕削成骨头,也不能死去……

暗黑作品也有特殊的磁场,与治愈系需要精神力阵让磁场保持平衡不同,暗黑作品的磁场越不平衡,效果越强。

桑桑的暗黑画,是异能和心画结合,比普通黑暗画师利用颜色迷惑别人的暗黑作品更危险。

失魂落魄,行尸走肉。说的也许就是桑桑现在的样子。

悬浮在地面三寸之上的桑桑。只是一个躯壳,而她手中的笔。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到底是手带着笔在动,还是笔牵着手在移,连小金的监测都只能计算出百分之五十的不确定性。

眼下这支科技无法解答的灵异之笔,在纸上无规则的移动,留下一道道或干枯、或湿润的痕迹。

那些痕迹,仔细看去,有的像燃烧的黑焰、有的像挣扎着想要扑出画面的怨魂、有的如同宗教宣传图上狰狞恶鬼、有的好似张开血盆大口的发狂异兽……

不知过了多久,笔停在半空,桑桑仿佛魂魄进入了画中世界,仍旧无知无觉的默默站在那里。

“叮铃铃……”

提示的铃声非常的轻,但在空旷静谧并充满诡异气息的画室之中,仿佛地狱中传来的铁链撞击声音。

小金张开了嘴,播放出一曲圣洁的天堂之歌,轻柔悠扬的旋律响起,如同细雨沁润心田。

桑桑的手微微一颤,身子动了动。

无边的黑暗世界里,她听见了歌声,那旋律如流光划破黑暗,引领她回到光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