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约莫一顿饭时分,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沉肩坠肘’十六个字,平常人不会武功,修习可强身健体,有内功底子的人,对敌之时,可以小博大,以弱胜强,若对上不如自己的,当能事半功倍。”

苏阳暗中点头,地球上打太极拳的人都没有内功底子,到了张三丰手里使出来一看,颇多不同。张三丰所言不虚,太极拳虽然精妙,但若是双方武功差了太多,也无从打起,总的来说对于练武之中,这是一门技巧姓的东西。

但在像张无忌和自己这种层级的高手看来,这门太极拳中所含的精益,足以使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是对上高出自己的敌人,也能应战。

此时前方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把他徒子徒孙先行宰了。”

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

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语声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示功力,而功力确亦不凡。

俞岱岩听到这等侮辱师尊的言语,心下大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张三丰哈哈一笑,浑然不在意,对俞岱岩道:“你且在后山院落里修养。”然后又拉了张无忌和苏阳的手朝前走去,大笑道:“老道士十几年没和人动过手了,今曰且看我们三人,可否战他一战。”

三人来到三清殿上,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总有三四百人之众,半数穿着明教教众的服色,为首的十余人却各穿本服,想是自高身分,不愿冒充旁人。高矮僧俗,数百人拥在殿中,一时也难以细看各人面目。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传呼:“教主到!”

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轻摇折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只见她走进殿中,有十余人跟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

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摺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执掌明教张无忌,今曰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话还没说完,大殿之中忽然就听到有人在笑,赵敏抬头一看,居然是路上遇见的那两人,一个苏阳,一个张无忌。

“赵姑娘,你冒充也不先看清楚了,正主就在这里。”苏阳道。

赵敏看了看张无忌和苏阳,哼了一声,毫不在意道:“明教也好,不是明教的也好,总之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张三丰道:“请说。”

赵敏道:“六大派高手尽入我瓮中。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抬头望着屋梁,冷冷的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个驱除鞑子之心,这才是大势所趋。老道虽是方外的出家人,却也知大义所在。你这位姑娘何以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赵敏身后突然问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兀那老道,言语不知轻重!武当派转眼全灭。你不怕死,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个个都不怕死么?”(未完待续。)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