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过晌午,顾思田午睡刚起。

整个人朦胧惺忪,腮面潮红,连衣衫都微微有些凌乱。

白季辰的忽然闯入让她有些失措。

仓皇整理衣襟的同时,不免直眉怒目的看向白季辰。

这其中不禁含了几分惊愕,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碍着他什么事了。

未来得及整理的床铺以及顾思田此刻的状态,让白季辰心脏猛然一滞。

随着他眸色的加深,白季辰为自己的鲁莽失态不禁懊恼尴尬。

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着心态,更为压下那心中难掩的悸动。

白季辰这种间歇性的发神经全托了原主那个败家子的福。

“我听说娘子最近身体不适,所以请了宁州的许郎中来给娘子瞧瞧。”

顾思田臭着一张脸,歪着头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发郎中。

白季辰口中的这个“听说”再明白不过了,显然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人。

徐竹山为了方便照顾自己,陆陆续续招进来不少下人。

白季辰想在其中安插那么一两个,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必了,三爷有心。”

顾思田话语不善,看得出是恼了。

白季辰有些讪讪的,但心焦盖过了一切。

顾思田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听徐府下人说的,而且他找卫陵确认过。

虽然卫陵闭口不言,但看得出下人没有撒谎。

余毒未清。

自从自己死后,顾思田身边就一直有卫陵守着,不可能让她中毒。

白季辰笃定是自己逼她喝的那杯酒遗留下了残毒。

此刻的白季辰悔恨不已,早知道顾思田怀有身孕,他是打死也不可能让她碰这些污糟的东西。

那酒虽然毒性不烈,对人身体没什么影响,但还未成形的胎儿哪里受得住。

当初听陈冕说顾思田怀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空了。

用一夜的时间让自己平复心神,那一夜的煎熬让他心力交瘁。

本想见一面便好聚好散,可在看到卫陵的那一刻,那心似过山车一般由低谷再度冲上云霄。

卫陵,他一手带出来的亲卫,兄弟。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他,祁虎和卫陵死都不会。

白季辰有那么一瞬间想跪谢苍天,一夜旖旎却没想到竟然为周家留下了一脉香火。

那种激动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想抱她,想将她紧紧的圈进怀里,想时时刻刻的守在身边一眼也不想错过。

当时的白季辰心是颤的,手是抖的,硬压下将人带走的冲动,硬封住即将脱口的真相。

在听到顾思田胎像不稳的消息时,白季辰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慌。

那种焦灼忧虑的心情让他像一只坐在被阳光暴晒的铁皮上的猫,几欲踱步,却连抬哪只爪都不确定。

“听我的,让许郎中帮你号个脉,听说你余毒未清,这样拖着对胎儿不利。”

白季辰忽视顾思田的冷言冷语,耐着性子劝说。

“三爷,凡事要适可而止,我一介妇人又身怀有孕,你这般无故闯入,置我的清白于何地?我说了,我身子好的很,不劳三爷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