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田心中盘算着自己的想法,有些问题她自己也吃不准。

她也可以去大大方方的问,但这种事情在别人听来可是巫惑之术,一旦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连洼村的事情让她学会了小心谨慎,如今她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彻底将自己封闭在这个小院内。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贸贸然张嘴。

顾思田晃悠着肚子在屋中溜达,今天是廖神医来给她诊脉的日子。

白季辰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廖神医硬是留了下来,直到顾思田安全生产为止。

老爷子脾气古怪,沉闷不爱说话。

对于这个人顾思田还是听说过的,他跟周瑜文有些渊源,当初也只有周瑜文能请的动他老人家。

如今却听了白季辰的话乖乖留在这里,这也是周瑜文教的吗?

她心中一直有疑惑,只不过前阵子要忙的事情太多,也没腾出空来好好想想。

老爷子来的时候,顾思田已经乖乖的坐在榻上等着了。

“您来啦。”

看见廖神医进屋,顾思田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斟茶。

“别倒了,我过来看看就走。”

说着一把抢过茶壶放在一旁,示意顾思田伸出手来。

廖神医捻着胡须仔细的把着脉。

“恩,还不错,产期临近要多加注意。近期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

顾思田乖巧的点头应着。

“知道了,等过阵子玉清小筑建好了,您可以去泡泡温泉解解乏。这阵子也辛苦您了。”

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只是收回手道:“呆不了那么久,我忙着呢。”

“忙?”

顾思田将茶轻轻推了过去,想让老爷子再坐坐。

“那这阵子将您留在这里,会不会把您的事耽误了?”

“没什么耽误不耽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廖神医从善如流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受人之托?当初可只有周瑜文能请得动您,没想到白三爷的面子也这么好使。”

顾思田笑容和善。眨巴着眼睛还带着些俏皮。

谁知廖神医只是冷哼了一声。

“他哪里有什么面子。”

说罢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眉宇间的皱纹都跟着拱了供。随后语重心长的说:“丫头,你如今得专心待产,不该问的别问,心眼子太多了对孩子不好。”

自知暴露了。顾思田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我哪里心眼子多了,再多还能逃的过您老的法眼?也就是平日里逗逗小孩子罢了。”

起身拿过廖神医面前的茶碗,将碗中还温热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续了一杯。

意思是刚刚言语有失,您就当这茶水泼了,别计较。

廖神医没说话,就是看着顾思田的一系列动作,眸色很深,看不出情绪。

将茶水双手奉上。顾思田笑的坦荡,丝毫不因耍心眼被抓而拘谨。

“你也不需要跟我这里打听什么,我也只是知道白家小子跟瑜文关系匪浅。知道的远非一星半点,其余的你自己个儿琢磨吧。”

“医有医德,当初你的假死药是我亲手配的,谁知你怀胎有孕,结果害的你元气大伤,体虚气弱。如今我助你平安生产。咱们也就算扯平了。”

顾思田神色坦然,这件事她压根不怪任何人。

先不说目的。至少周瑜文给她喝假死药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的事,更何况外人,如今廖神医肯善始善终,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您多虑了,如今能活着就已然是万幸了,我还没来得及谢您呢。”

说着顾思田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廖神医一把挡了回去。

“挺着个肚子,就别来这套虚礼了,我也受之有愧,行啦,歇了吧。”

顾思田礼行到一半,被廖神医这个制止,半跪半蹲的到也没觉的尴尬,顺应着起身坐在了一旁。

似闲聊一般问道:“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倒没听过周瑜文同白季辰是老相识,您知道吗?”

自己在王府两年,从未听说过白季辰这个人,就连从小跟随周瑜文的卫陵都不知道。

这个白季辰似乎就像一夜之间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铺垫,却似当事人一般知道一切。

“我怎么知道,孩子间的事情还容不到我一个老头子过问,不过……白家小子我倒也是头一次听说。”

确实,即便从没有过问过周瑜文的交友,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独独这个白季辰,连他都觉的疑惑,竟然连最隐秘的事情都知晓。

“听闻周瑜文死的时候,白季辰曾经大病一场。既然他认得您,怎么当时没请您去看看?”

廖神医捋了捋胡子,没怎么当回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不过他这病我也听闻了,邪乎的很。”

顾思田笑笑不再做声,但嘴唇一动一动的,似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