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辰来到顾思田房间的时候,恒舟已经睡了。

顾思田和秀儿一人一块布在那里熬油。

“秀儿啊,你看对吗?我怎么觉的这么别扭?”

“哎呦我的姑奶奶,可不别扭嘛,这得用倒针,你这是包边针,这缝出来会有一个棱,孩子穿着会硌得慌。”

顾思田费解的挠挠头:“这不是倒针吗?这不是,缝一下……然后这样……勾一下,这不就倒回来了吗?”

秀儿一脸同情的看着顾思田,果然术业有专攻,统共就四种针法,除了个平针,剩下三个顾思田一个没记住。

“娘子,你放那吧,一会儿我把这袖子缝完了就缝那个。”

秀儿想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可顾思田却不知道跟谁拧上了。

“那不行,我怎么也得给我儿子做件衣裳穿啊。”

说着,顾思田拿起剪子一点点的去拆刚刚缝了半天的麻团,小小的一块布上已经被她扎的千疮百孔。

秀儿看着直咂嘴,都可惜了那块布和那卷线了。

“在做什么?”白季辰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走进来。

秀儿连忙起身行礼:“娘子想给孩子缝一个肚兜,这不正努力呢。”

顾思田则连头都不抬,继续奋战。

白季辰看着那黑黝黝的小脑袋,无奈的笑笑,这是还生气呢。

他挥挥手示意秀儿先下去,他则直接坐到了秀儿刚刚的位置上。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你看那块布让你蹂躏的,回头孩子穿着该漏风了。”

顾思田犀利的目光从白季辰脸上刮过,毫不留情的来了句?:“漏风漏的也是我儿子。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白季辰看她那小皮脸的样子也乐了。

听见他乐,顾思田心头直犯堵,就因为白季辰多为丹青辩护了一句,她就一直犯别扭到现在。

“哪来的关系,是你白家的种吗你就瞎认。”

这句话毒的很,一下子把白季辰噎了回去,笑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呀……”

“别跟我说话。烦着呢。找你的知己去。”

说着顾思田还扭了扭身子,拿后脑勺对着他。

白季辰忽然后悔之前答应翻案那件事了,现在他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冲动想把这小脸子直接摁床上办了。再让她尖酸刻薄。

以前他总以为像顾思田这种极其自我的人,不可能为了别人的事情上心。

现在他可算知道了,原来顾思田这醋劲儿是真不小。

顾思田哪里还有心思缝衣服,背对着白季辰。拿了块布跟那里乱扎一气。

“真不想见我吗?那我可走了啊。”

“你敢!”

白季辰还没打算挪屁股呢,顾思田就猛的回身警告上了。

她可不是那种有事没事欲擒故纵的人。矫情什么呀。

生气归生气,我不让你走,骂死你也得给我搁那听着。

白季辰嘿嘿一乐,从身后圈着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肩膀上特无赖的样子。

“怎么,走也不让走,你又不待见我。要不我躲床底下。既满足了你,又满足了我。晚上咱俩还能睡一张床。”

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也算一张床?顾思田都要被他逗的绷不住了。

心烦意乱的也没心思做什么针线活,索性将东西归拢归拢扔进了线笸箩里。

“松开,你头发进我脖子里了,痒。”

顾思田又扭了扭从他怀中挣出来,然后起身将线笸箩放回到床头的小木柜里。

“关于沈浩雄的事情,你怎么看?”

不爱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顾思田索性直接说正事。

说起这个,白季辰也严肃了起来。

“不好说,我会尽快让祁虎去一趟宁州打探一下情况,镇国将军府在濮郡,离宁州很近,我估计七王爷那边应该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你信她吗?”顾思田忽然转身正视着白季辰的双眼。

白季辰思索了一下,如果站在顾思田的立场上来看,丹青确实不一定可信。

但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来看,丹青没有害顾思田的理由。

况且这个人自己很了解,这十年来她可谓是规行矩步,蕙心纨质。

在府里这么多年,她从未办错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