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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汉祥带着自己的弟兄,骑马直奔白龙湖而去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碎石堡的孙德章,在千户所里,向蒋杰汇报了自己石关屯一行的始末。

坐在书房花梨木椅子上的蒋杰,听到萧夜竟然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一个小旗,当着众人面给用火铳给全部毙了,浓眉下的鹰眼顿时精光闪烁。

他也想不到,西门家竟然出了个如此狠辣的小子,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用手下的军士来抵罪,还是一点手尾也不留下的那种。

“事已至此,也只能就此揭过,可恨那西门萧夜,不让下官收敛尸首,否则他的名声已然败坏的无以复加了,”陪坐在下首的孙德章,恼怒没有好处白跑了一趟,狠狠地说道。

“嗯,他要是让你捡了尸首,或许当晚就有人去和他拼命了,”思索了一会,蒋杰闷闷地摆摆手,“也好,让他守在石关屯,开春后蒙古鞑子也不会放过他,咱们就看好戏罢了,”

到这时,蒋杰已经隐隐地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轻易地把西门一家,就那么送出了碎石堡,更后悔萧夜再来碎石堡的时候,没有把他留下。

名利蛊人心呐,如果不是贪图那鞑子头颅的战功,说不得萧夜已经死在了大牢里。

石关屯,漆黑的夜晚,两只信鸽从山顶飞出,也许是这里低铁矿石太多,信鸽在山顶徘徊几圈后,这才找到了方向,急促地向东南方向而去。

监视着两家商铺的亲卫,眼见有信鸽飞出,赶忙离开了商铺后院外的角落,匆匆去了百户所。

“难怪,山上有所动静,碎石堡那里很快就知晓了,”听了亲卫的报告,萧夜坐在火炕上,盘着腿笑道,“看来,磨坊那里的新百户所,要赶工了,”

“萧哥儿,蒋千户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你还是小心点的好,”一身红色棉袄的杨梅儿,靠在萧夜的身边,刚刚绞过的黛眉,在红烛下悄然紧皱。

“嗯,我会小心的,”萧夜伸手环住梅儿的腰肢,用粗糙的手指展开她的额头,“夜深了,咱们歇息罢,”

良宵苦短,梅儿也知道夫君的心意,转身吹熄了蜡烛,索索地脱去外衣褥裤,羞红了脸钻进了松软的棉被;很快,萧夜火热的身体靠了上来。

被卷红浪,一夜无话。

新婚第二天,萧夜早早就起了身,洗漱完毕后,在院子里练习/家传刀法;梳了妇人发髻的梅儿,起身给夫君准备早饭。

往常里,每日有伙夫给百户提来食盒,军士们在灶上吃什么,萧夜也将就着吃什么,现在却是有了家人照顾,倒是省的老伙夫跑上一趟了。

麦粥、腌菜、蒸馒头,西北冬春季惯常的饭食,萧夜吃过后,叫来了梅儿,打开床头的木箱,把五百两黄金、一千六百两的白银,一本名册,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百户所的家底,王司吏不识字,无法管账,今后山上公事用度,梅儿你就暂且掌管,田、黄两家商铺里的货物,用我的印信可以赊欠,”萧夜简简单单的话,让杨梅儿惊讶不已。

“这,我可以露面管账?”大明妇人操持家务,男人在外的习俗,让梅儿已经有了居家厮守的准备,没想到丈夫如此的开明,顿时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

萧夜苦笑着把名册递给梅儿,“山上能识字的两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你管账我放心,”说实话,私塾里梅儿读书写字,他还是比不上的。

山上粮饷每月消耗多少,鸡鸣村挖石炭兑换粮食比率多少等等,萧夜仔细交代给梅儿后,甩手不再去管这些后勤的琐事了;梅儿和王叔两人商量着办事,比自己强多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交出钱粮,萧夜只看结果,不行了再换呗。

石关屯经历了一场不寻常的婚礼后,第二天就再次正常的运转起来,石炭一车车地运进了屯里,土地庙后的石炭堆旁,两个老军户按照各家人口所需,分派着一筐筐的石炭。

虽然早晚寒风依旧,但天气渐暖,尤其是正午的日头,穿着皮袄都能冒汗了。

磨坊里也迎来了开采来的大量石块,大袋被简单碾压的石粉,倒进中央的石磨里,一头黄牛拉着石磨慢慢转着圈子;令匠人军士惊喜的是,黄灰泥磨出来的速度,比以前加快了许多。

大捆细碎的树枝、湿沉的沙子,也被工匠收集送进了磨坊。

黄汉祥小旗去了白龙湖,萧夜在屯里再次招了九名军士,从亲卫里挑了一个旗官补上。今后旗官的选拔,是以亲卫为主,这一点,在边军里也是惯例。

还好,萧夜挑选旗官,能者为上,倒是让军士们没太大的怨言;要想拿更多的饷银,就得把本事练好了。

带着五个小旗训练不辍的萧夜,不断地督促黄德山、田房俊,要求赊欠大量的硫磺、硝石、铅块,每夜里开始囤积白愣纸、丝绵大衣。

看着百户大人那阴沉的面孔,石关屯里的军户们,也一个个打起了精神,就连小孩们读书之余,也结队去收集藤草果核。

二月二龙抬头,距离惊蛰还有几天,但石山上那原本枯黄的藤草,已经在一场薄薄的细雨后,大片地泛出绿意。

就连土地庙前的黄连树,绿叶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小孩巴掌大小,在微风中哗哗作响。

眼见得在王大力的帮助下,梅儿把屯里事物打理的爽利,萧夜这才拿出另一本名册,谨慎地交给了梅儿,“梅儿,我这里还有一些弟兄,他们的粮饷你得操心了,”

翻开名册,当黄汉祥的名字出现在杨梅儿视线中时,她这才恍然,难怪那十个军士的家属,见到自己却是愈发的恭敬了,没有半点怨言的样子。

余山、杜丁,林林总总一百一十二人的名字,绝大部分她不认识,但萧夜手里能有如此多的军士,梅儿还是大吃一惊;怪不得丈夫总是念叨粮饷不够,还在商铺里赊欠了粮食、布匹,原来缺口在这里啊。

“加上他们,我手里的金银也不过三个月的用度,李郎中那里的药材也不够了,”拿出一个小算盘,梅儿噼啪地筹算了一会,得出的结论让萧夜阵阵的头疼。

看来,梳妆镜和白愣纸,还的浪费几个夜晚,但梳妆镜也是要金、银、水银的,他手里缺的就是这些。

萧夜郁闷的走出百户所,来到磨坊外的军舍旁,王大力正带着一队小旗,在地上开挖基坑。

被冻得硬邦邦的地面,大堆的荒草点起火堆,烧软了地面后,军士们用铁钎镐头刨开碎石,露出湿乎乎的地面,挖起地基来也容易了很多。

荒废了一个冬天的灌模场上,趁着温度暖和的正午,大块的黄灰泥石块,也在木板模具里成型;这些参杂了石子、树枝的石块,在王大力他们看来,已经是坚硬无比又四四方方,实在是筑墙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