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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广林老哥,这大清早的,你可是跑的勤了,”就在田房俊暗自思量的时候,厅外传来萧夜清朗的笑声,神色愈见稳重的艾山刺百户,大步走了进来,和这个关系有点拉扯的商人抱拳见礼。

“哎呀呀,老弟你可别寒碜我了,跑腿来回挣点零花,哪有你这般的松快,”田房俊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年轻的百户军官,他是见一次心里就愈发地重视一层。

鹰爪堡那里萧夜和鞑子对阵的消息,要说田房俊不知道,那可就小看这大商户的耳目了,但萧夜手里家卫伤亡的情况,他还真是摸不准;不过,看眼前萧夜的表情,田广林心里异常惊讶。

他的家卫能抗得过鞑子上万大军?不会吧。

心里嘀咕的田房俊,没意识到坐到了上首位置上的萧夜,有何不妥,被礼让坐下后,这才发现,端坐在上面的这个百户,隐隐散发出来的煞气,已是不同于早前。

有亲卫上来,换上新的热茶,萧夜适宜客人随意后,这才开口,“不知道老哥这次来我这里,所谓何事?马道关卡那里的交易,找王叔即可,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于你的,公平买卖嘛,”

“呵呵,”田房俊干笑两声,从袖袋里掏出了那张礼单,“不瞒你小子,我家那位大小姐,所在何处,想必你我心里明白,咋说她都是我这个叔叔看着长大的,”

嘴里说得不客气,但里外里透出的那份温情,让脸皮自认颇厚的萧夜,不由得尴尬起来,这种事说破了,可是他做得不地道。

“现在还不是去见她的时候,就劳烦你給带个话,家主身体健朗,一大家子人都好,”寥寥几句后,田房俊一改慨然的语气,话锋就转到了生意上。

“白楞纸照旧交易,那个精盐、凝冰剂,这次有多少我田家商队吃多少,就看西门百户的诚意了,”这快速进入商人状态的变化,确实让萧夜一时接受不了,瞪着眼睛愣了片刻,这才缓缓点头。

“可以,白楞纸两千刀,精盐百斤,凝冰剂百支,用粮食、青盐、药草交换,价格方面有账房那里出,王大力会派人清点,”说到这里,萧夜微微一顿,目光看向田房俊。

盐是官府管控物资,占个噱头就罢,凝冰剂也不能让田家独家占了好处,萧夜拿出来多少自己说了算,田房俊连还价的余地都站不住。

“不知道,这一阵那两处磨坊区,是不是有了变故?”萧夜的问话,让田房俊不由得眉头一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我田家想来是运气在身了,在采石坑里竟然发现了赤铁矿,就连王家这个后来者,也是落了大便宜,”眼里带着得意的田房俊,嘿嘿笑道,“老弟你是从何而知,这事还没声张就传过来了?”

见萧夜似笑非笑的不语,田房俊恍然大悟,“喔,原来的黄家商队里的人,是他们说得对不对,哈哈,他们占得地方不少,却是绕过了那个矿脉,活该啊活该,哈哈哈哈,”

误会了最好,萧夜并不解释。

对于田家、黄家发现铁矿一事,萧夜并没收到消息,但那加工中心里反馈出的信息,可是突然暴增了大量的铁料资源,他并不吃惊这个矿脉的消息。

有了大量铁料资源的萧夜,不但能拿出更多的后装火/枪,就是其他的大部分军、民物品,也需要源源不断的铁资源。

资源这个词,萧夜已经不陌生了,左腕下的那块芯片,尽管让他每夜里噩梦练练,却也在缓缓地向他输送着信息,万事有利有弊,大概就是如此。

“这还真亏了老弟你早前指定的地方,要不然埋得那么浅的铁矿,不知何时才能发现,啧啧,就离大道十来里地,”摇头晃脑的田房俊,狠狠地夸了萧夜几句,但咋看都像是在夸他自己。

萧夜只是划出了大致方位,他可是亲自去挑选的采石坑,那功劳绝对是跑不了的,何况萧夜根本就不在乎。

谈笑间交易达成,萧夜口头上的承诺,在田房俊看来,可是必甘肃镇里的那些商人们,拿在手里的约书可靠的多。

下来,就是多讨些好处的时候了,田房俊喝了口茶,“今年肃州这里的气候,想必老弟也看到了,雨水不多,就是那沿河的水浇地产出也落了一成,”

“其他地方的粮食产量,绝对不会多了,有些镇子吃水都难了,”田房俊的话,萧夜能够理解,他这里要不是有着水伞,哪敢多待上两天,更别说建堡立脚了。

王大力带着匠人们,已经把四周走遍了,不但藤草汹汹然疯长,就是想挖井都难以下手,井水一时半会根本不用想了。

要是挖个七八丈的深井,或许能挖到水源,但萧夜手上的匠人,没那个本事,请人他都请不到。

想到这里,萧夜咳嗽一声,没理会田房俊悲天怜人的表情,冲着外面打了个手势。

站在厅外的孙小明,眼看见百户的手势,赶忙从脚下拎起一个布包,大步走进了厅里;布包轻轻放在桌子上,孙小明冲百户施礼后,退了下去,从头到尾没抬眼看田房俊。

抬手解开布包,萧夜拿起里面的手灯,哗哗拧紧了后盖;一道雪亮的光柱,随即在田房俊的惊呼声中,斜斜照向了屋顶。

虽然现在是白天,外面光线亮的晃眼,但这个突然亮起来的东西,让田房俊一时间心脏碰碰狂跳不已。

田广林那犹在耳边的警告,田房俊直接就抛到了脑后,他是商人,不是官场上的那些人,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要是有利可图,飞身泼上去也混不在意。

当然,要是萧夜被打压得落了魄,落井下石的肯定有他田房俊,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罢了。

萧夜身后的进货渠道,眼红的要死的人里面,他也是一个。

如果萧夜不是强硬的要命,如果这里是甘肃镇,甚或是碎石堡,田房俊早就有心绑了他一家去拷问了。

“这是何物?为何会发亮光?”围着萧夜的手灯,转着圈的田房俊,连连探问道,这个明显我晚上照亮用的东西,他如果看不出里面的商机,那就活该穷死了。

“这叫手灯,每晚亮两个时辰,可以用半个月,每个要价五两,”萧夜笑眯眯地把手灯递给田房俊,这玩意他书房、卧房里都有,莉娜还給做了灯罩,竖起来放桌子上还算好使。

“手灯?拿在手里的灯,嗯,好名字,”在萧夜的指点下,田房俊把手灯的后盖紧了松,松了紧,不停地闪一下灭一下;晶莹剔透的玻璃罩里,亮晃晃的小灯,能发出如此骇人的亮光来,田房俊搞不明白。

一不留神,后盖給拧了下来,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圆柱,手灯也灭了。

“今天说得就是这件事了,”萧夜起身接过手灯,把圆筒里的黑色圆柱,倒在了桌子上。

“这东西,想必老哥你眼熟吧,”指着圆柱萧夜笑道,见田房俊满脸的茫然,他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小小的果核,当啷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这是,”田房俊凝目细看之下,顿时叫了起来,指着果核大惊小怪地瞪圆了眼珠子,暖手他可是见多了,自家里的女人孩子几乎人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