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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暮色刚刚降临,纷纷的细雨已经落了下来,阿蛮思量的欢迎贵客的篝火盛宴没有如意,却也宰杀了几头健牛,煮了大块的熟肉招待萧夜一行。

手里热腾腾的肉块还没下刀,有亲卫来报,从白龙湖返回的苗必武驮队,已经到了营地外。

大喜之下的萧夜,让刀子去把苗必武引到了大帐,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随队护卫的小六子;在马道石堡的两支百人队,每次都要分出五十人队随同进出草原,这次正式小六子他们。

作为近乎专业押运物资的队伍,苗必武的百人队虽然一色的后装火/枪,还有短火/枪、军弩防身,但在外的打扮上,已经和草原上的鞑子牧民无异了,羊皮的连脚马敦裤穿着行走自如。

拜见了百户大人,苗必武和小六子向萧夜上报了白龙湖的情况,那里杜丁的百人队,还有专事采挖矿料的杂役队,因着那四处疯长扩张的藤草,基本上和外界隔开了,而白龙湖后山通往草原的马道,也已经栽种上了黄连树,不虞自断了后路。

“这样的话,下次你去了白龙湖,就让杜丁轮换留下一队人手,其他火/枪兵可以进驻盖伦部落,”萧夜嚼着一块肉筋,很是满意地嘱咐道,“在白龙湖待时间长了,连马都不会骑了还行,”

“明天,是阿蛮和西楔赫部落约战之日,你们来了正好,顺便搭把手,看是咱们的火/枪厉害,还是他野鞑子的弯刀锋利,”喝了口温热的奶酒,萧夜扭头看看帐外愈加密集的雨势,眉头一皱。

第二天天不亮,绵绵细雨中,营地里亮起了几支手灯,洪亮的铜笛呃呃地吹响了,一队队披着胸甲的家卫走出了帐篷。

早前使用的唢呐被淘汰了,而明军里惯用的鹅笛,萧夜通过黄家商队采买了数百个,这种声音响亮、穿透力强的铜笛,已经配备到了什长一级。

百户大帐外,在十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衣侍卫注视下,苗必武、小六子带着一百五十名武装家卫,分两个方队集结完毕;而不远处的鞑子骑兵们,还在喧嚣着给战马束鞍套嚼头。

一身黑衣的萧夜,腰里挂着一把狩猎刀,脚蹬皮靴站在雨中,身旁的刀子倒背着一杆步枪,其他侍卫武装齐备,脚边各自放着一个绿色铁皮箱子。

“报百户大人,石家商铺家卫队百人到齐,”

“报百户大人,王百夫长麾下五十人队集结到齐,”

当苗必武、小六子上前跪倒,大声报备后,萧夜摆摆手,让两人起来,仰面让细雨撒在脸上,感受着草原上清冷的凌晨。

良久,萧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带着寒意的目光看向小六子,“小六子,别人可都是当了百夫长,阿蛮都成代千户了,手下可是骑兵两千朝上,你可有怨言,”

“大人,属下是自愿去的家卫队,等到将来有了战功,嘿嘿,大人不会看着我吃亏的,”小六子叉手道,开始半句还算正经,后半句可就显得亲近了。

“是啊,没有战功,哪怕现在给你一个百夫长,那你也就到头了,”萧夜点点头,抬手拍拍小六子的肩膀,手劲之大,差点把这个精壮的汉子拍趴下。

“哈哈哈哈,”大声笑着,萧夜走向自己的战马,压根就没理会尴尬不已的小六子,“想娶寒娟进门,那你必须成了千夫长再说,”在他战马旁,莉娜已经骑上了一匹健马,在雨中等候多时了。

身后的刀子羡慕地瞅瞅小六子,领着手下纷纷踩镫上马,战马嘶鸣着向营地外冲去。

摸着生疼的肩膀,小六子呲牙咧嘴地跑回了自己的家卫队,“看啥看,赶紧的上马,跟着百户快跑,”他身后脸色古怪的苗必武,也快速跑向自己的方队,指挥着大家上马开拔。

轰隆隆,当一百多匹战马冲出营地时,满怀信心的小六子抬眼前看,正正看到一溜长长的马队,已经向西面徐徐开动;这些鞑子骑兵虽然武器大多数还是弯刀、角弓狼牙棒,但沉默中行军的效率,还是让他相当汗颜。

留下一千骑兵守护营地,萧夜他们直奔约战的草甸而去。

距离盖伦部落营地西北三十五里外的草甸,正是池塘凹草甸中部地带,这里地形狭长,东西八十多里,南北七八里较为平坦的地势,适宜于骑兵作战。

草甸再往外的地形,可就是大小沟壑交错纵横,就连放牧牛羊也要当心了,骑兵要不想折了马腿,就不能乱闯了。

草甸东面的一处大片缓坡上,亲卫队、夜枭百人队,以及郝永良的炮队,布置了一晚,就连牛皮大帐也搭建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萧夜带着两千骑兵,不多的家卫赶到了缓坡地带,苗必武和萧六子带着家卫去和秦石头汇合,亲卫队会返到大帐附近戒备。

阿蛮的两千骑兵,按照萧夜的军令,分开两拨护在了大帐左右,而正中间首当其中的,仅仅是不到三百人的家卫队,他们,是今天约战的主力。

战马有人收拢到了后方洼地里,牛皮大帐前方百步外,加上萧夜的亲卫队,不到的四百武装军汉横成一列,倒背着步枪、火/枪,拿起手里的军铲,开始埋头挖着各自的战壕,最后要连成一道壕沟。

刀子带着十名黑衣侍卫,在壕沟后方二十步放下了手里的箱子,他们的前方,秦石头亲自守着一个蒙着油布的物件,他的阵地修了一处较高的土台,旁边,郝永良的炮队已经选好了地形,雷击炮和炮弹箱上也蒙着厚实的油布。

大帐内,萧夜坐在软垫上,听着头顶上密集的雨点声,喝着莉娜用小炭炉烧的热茶,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约战而来的西楔赫部落骑兵。

这一等就是近乎两个时辰,按萧夜的怀表来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如果不是萧夜另有打算,就凭阿蛮和余山的那些火器,在这雨天里能打响小半,恐怕都是幸运了。

那楔赫木、楔赫骨兄弟应该是吃了火器的亏,才想到了借用雨势来抱住自己的优势。不过到这时候,想来他们角弓的弓弦,也该潮软了。

大队人马分批吃过马肉罐头后,刚刚喝了几口清水的秦石头,手里的水壶还没放下,身旁的传令兵就跳了起来,“来了,来了,斥候发现大队骑兵,就在前方五里,数量三千有余,”

阵地上警戒的铜笛声响亮,家卫们握着步枪跳入战壕,对脚下黏糊糊的泥浆毫不在意,两旁在马下歇息的鞑子骑兵们,骂咧咧抖抖湿沉的羊皮大袄,踩着马镫上了马。

西北风裹着密集的雨水,迎面打在脸上,能勉强睁开眼睛的阿蛮,坐在马上握住了怀里的短火/枪,心里忐忑不安;这种形势下按他的本意,还是不要争勇斗狠的好,雨中拼杀实在是对自己太不利了。

但是他再想去大帐那里,给百户提建议后退,恐怕是来不及了,对面虽然细雨绵绵看不清太远,但那狭着气势而来的西楔赫部落骑兵,隐约可见。

在楔赫木、楔赫骨兄弟率领下的西楔赫部落骑兵,落在萧夜望远镜里的数量,足足排出了一里多地,这些不知道在哪里躲了半天的对手,刚刚来到对面,就急不可耐地发起了攻击。

但是在萧夜看来,这一波试探攻击的骑兵,应该是附属于西楔赫部落的小部落骑兵,手里挥舞的带刺木棒都有,否则的话就不会如此着急地一拥而上了。

五百多气势汹汹的骑兵,顺着雨势隆隆地扑上了缓坡,后面跟着大队整好以暇的楔赫氏骑兵主力,只要拉开了一里地的距离,后面的大队骑兵就可以提马速冲锋了。

萧夜遗憾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按他的想法,既然是约战,那说不得对方要先派出使者,双方再争论一番后说不拢,整军开战;只是这鞑子文化太少,上来就抡刀子开砍,实在是太粗野了。

“轰、轰轰,”当组成箭头的骑兵先锋,闯进了秦石头他们布置的雷区时,战壕后的那挺重机枪,还有郝永良的雷击炮,八个家卫手里猎枪上拧住的枪榴弹,同时打响。

“通通、通通通,”“彭、彭,”“轰、轰,”

吐着长长火舌的机枪,快速打出一发发炮弹的去雷击炮,还有冒着袅袅白烟的猎枪,挥洒出去的弹片,把已经在雷区里吓得魂飞魄散的西楔赫部落骑兵,顿时打停在了原地。

细雨中的草甸里,血肉飞溅,残肢烂肉随处可见,哀嚎连连的伤员,嘶鸣不已的伤马,让那些散开的骑兵逃得更快了;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秦石头那横扫一片的机枪,更别说那劈头砸下的枪榴弹了。

那五百彪悍的骑兵,连带他们的战马,不到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全数躺在了战壕外三百步之外,两里地见方的草甸里,家卫们手里的步枪、军弩根本没用上,只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