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雪阁,箫声如心念放飞。

“回梦云峰仙乡,青山幽谷白鹤成行,灵散无踪,月迷似暮,怎忍又见烟水两忘,为寻旧梦隐剑芒,好花好景莫负韶光,天涯遥望,莫失情牵,莫忘情长,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寂寞瑶宫难访,笑归红尘满袖寒香,山风桀骜,细雨无声,共我轻扬,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蝶恋飞花凋入水龙吟和夜风鸣廊,还魂草寄语谁的情丝绾作玉满堂,飞絮轻湖如镜,青空流过纱织云,摘一颗璀璨夺目换得一夕馥郁芬芳,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许仙一曲吹罢,雪女道:“真好听,这叫什么曲子?”许仙道:“浮梦逍遥。”雪女回顾曲中韵味,牵住他的手道:“许,你有心事?”许仙道:“明天见完秦国使者后,我要到姜燕那里拜师学艺,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雪女道:“不修养几天么?今天白天的事我听了,你的伤势要不要紧?”许仙道:“白杨那一箭让我避过了,我没有受伤。”雪女不放心,动手解开他的衣衫,用手轻抚着肩膀处郁结的伤疤道:“还没受伤,这是怎么来的?”许仙道:“这只是被越女刺客的剑划破的皮外伤。”

雪女道:“越女刺客?我听嫣嫣姐提起过,她与相国大人有血海深仇。许,谢谢你保护相国大人。”轻言一声谢,许仙心里如遭重击,一下子将雪女抱在怀里。雪女愣了下,反抱住他,烫红的俏脸紧紧贴着胸膛,吐出羞语道:“我也要为下次演出努力练舞,只有今晚可以...”

许仙将雪女拦腰抱起,轻快而珍重。和雪女相处,比同越女刺客相处,真是轻松太多。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刀光血影,没有背叛仇杀,只在这珍重的一晚。许仙像要记着解衣的每一个动作,佳人的每一刻美态,生怕眨一下眼睛。雪女心如鹿乱撞,觉得他的视线如无形的手,所过之处,撩起往日的温热和酸麻的记忆,顺着思绪,身子开始像记忆里一般升温。

雪白光洁的身子,辉映着淡淡的红晕,耀眼炫目,如一尊活生生的琉璃。“琉璃国色”许仙不由地赞叹一声。

期待中,他缓缓压低自身,从侧接近,用脸颊磨蹭着藕肩、皓臂,挨着神女之峰乳,在峰上聆听着心声,他的手心顺着心意,拿捏着,拨弄着,然后埋首在峰谷间,吐出他浓重的气息,如火烧一般燃起一片火海热度,这热度从心胸一直往下蔓延,雪女只觉得那羞人的地方有东西要溢出来,好比烧开的水壶,越是遮掩越是停不下。他双手一分一扶,忸怩紧绷的修长**,一下子有了依靠,放松下来。雪女心道:“来了...”里边一下被柔蜜填满了,又一次不出的欢快淋漓,开始谱曲。

第二天一早,依依不舍的许仙,在负刍的带领下,去李园府上赴宴。

相府的守卫道:“相国大人有令,今日只见许仙,公子请回。”负刍闻言,道:“且容我与他几句话。”负刍将许仙带着一边,郑重道:“许兄,你自己心。这位秦国使者,因为丹药生意,深得他们兄妹的信任。上次还提出对你不利的要求,且是你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丹药?!李嫣嫣曾服食丹药装作假怀孕,丹药是从秦国使者弄来的,故李园兄妹信任这位使者,这个懂,“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这话什么意思?许仙正要询问,守卫催促,负刍道:“一切心,我在府上等你。”搞不明白,许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相府。

宴席之上,唯有李园一人,不见有所谓的秦国使者,许仙暗自奇怪,李园问道:“许仙,可曾听负刍提起过,秦国遣使来借粮之事?”许仙道:“听过。”李园道:“哦?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仙道:“秦国,虎狼之国也。自古与虎谋皮者,岂有不被虎伤之理?”

许仙心道:“范增的计策是粮船运兵,若服李园拒绝借粮,或能破了范增的计策。反正在座的只有我和李园,不怕有人去告密。卫庄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总是在逃避。若能迫得卫庄出手,或能看到差距的所在!”

和雪女“相处”一晚,又激起许仙反抗命运的决心。力量,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强到超过卫庄,那一切便可由自己的算。到时,许仙就将李园兄妹救走,同时将楚国还给楚人,反正李园再操劳政务,人家也不领情,这又何苦呢?

李园道:“许仙,你的意思是,置秦国的灾民于不顾啰?”许仙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援助灾民,相国大人的本意是好的。我们四处筹集粮食,已展现出诚意,那秦国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诚意呢?我听秦国占我楚国诸多城池,不如以城池换粮食,让秦国将霸占的城池归还给我们。”

李园道:“以城池换粮食?可是负刍教你的?”许仙道:“公子他也打算如此?”李园头道:“恩。秦国已答应我们,归还前线十座城池,与大楚重修旧好。”

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再割让城池,是何等有损名声之事,那位不知在哪的秦国使者,真的愿意担这份骂名么?”

许仙道:“相国大人,恕我直言。城池是将士们用鲜血拼杀夺来的,以我对秦国的了解,善于攻城略地者,多为其国的英雄;反之,拱手送人城池者,必遭秦人不齿,非英雄行径。试问秦国之中,怎么会有人愿行此行径?”

“英雄?”李园哈哈大笑道:“许仙,你还不知秦国使者是谁?”

许仙不解?印象中,貌似木有哪位秦国使者会给六国送城池吧?

李园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伸手拍掌。这时,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偏厅悠然走来。一把清甜的女声道:“谁在背后嚼舌根,我坏话?!”

许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容色绝美、身穿素白褂衣的女子,在阳光下辉映下,如降下温暖的天使,飘然而至。这是一张有着雕塑美的鹅蛋脸。她前额的发丝,向上梳成圆圆的发髻,露出亮丽圆润的宽额,将鹅蛋的上半边展现出来,尽显宜人大方;颧骨嫌稍高,有克夫之相,可在笔挺的秀鼻、凤眼黛眉、饱满发亮印堂的村托下,有着女性的菱角分明。

这一位兼具圆润与英气,风姿别具一格,不知是哪位艺术大师的活雕塑,正对许仙满脸冰霜,神情肃穆道:“你就是许仙?”

许仙还在打量着她,品论着所谓“艺术”,秀挺裂衣的酥胸,不盈一握的蛮腰,修长的双腿,到底是哪位大师的毕生心血,创出如此佳作,又或是上天的眷顾?

活美雕塑道:“人言许仙的八首曲子,举世无双,为人高雅,想不到,竟是个在人背后论是非,在人面前妄为无礼的欺世盗名之辈。”

许仙回过神来,收回无礼的目光,拱手赔罪道:“是在下孟浪了。这位姑娘,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初见姑娘,一时惊为天人,还请饶恕这个...”

她一时愣然,脸上微红微薄怒道:“你不知我是谁?”许仙道:“我与姑娘素昧谋面,怎知姑娘是谁?”她抬头看向李园,李园大笑道:“哈哈,姑娘!有人叫你姑娘!”李园笑得直拍桌子,许仙心中汗颜道:“有那么好笑么...”

她气得喘息,胸口的波浪不住起伏,正色冷声道:“巴蜀未亡人琴清,现为秦国太傅,出使楚国,借粮平息灾情。”

琴清?巴蜀**清?秦始皇的一姐?被封为“贞妇”的女人。史记里,秦始皇因为痛恨生母的银乱,恨屋及乌,一度对世间女子失望透,故没有立任何皇后。而琴清,年纪轻轻不足二十,丈夫便过世了,一没有迎过门,仅是定娃娃亲。而艳播千里的琴清,没有因此再嫁,她恪守贞洁,认真打理丈夫留下来的产业,也就是将丹药生意做大。秦始皇听闻了她的事迹,认为这是妇女的美德,将她封为“贞妇”,以鼓励秦国上下、乃至后来的全国效仿。

许仙讶然了下,旋即心如止水。经过纪嫣然的折磨,许仙的内心,已对身负盛名的女子,不在一如之前那般认为美好和神往。何况琴清曾打算将他“引渡”到秦国去,欲对他不利。

许仙赔礼道:“子许仙,不知是琴太傅驾临,言语失当,望琴太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