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清沿着公路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她低垂着头,天空的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一缕缕像金子一样的阳光洒在她灰白色的头顶上。她额间的汗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一辆又一辆的三轮车从她的身边驶过。她偶尔抬头看看他们,试图抬手挥动,但她的手抬起不到胸前就又垂了下来。这时,一辆突突地冒着黑烟的三轮车在她面前放慢了速度,驾驶座的司机探出头来,冲她喊话。她抬头看他,只见一张一合的嘴巴却不闻声音。她困惑的盯着他看,并不搭话。

“你看,就是那边。那边!我们过去。”她缩回视线,看见卷发先生站在三轮车的后面正对着她挥手。接着她又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从三轮车里探出头,指着她笑。卷发先生也看到她了,他跟着她笑,他们笑的很开怀,笑的前仰后倒。

淑清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慢慢的蹲了下去。眯缝着眼睛看着那辆三轮车慢慢的停了下来。那个司机朝她跑了过来。在她马上要倒地的时候他扶住了她。

“救救那孩子,救救那孩子~”淑清说完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龙门医院二楼的病房里,谢君雅坐在她的床边。

她试图坐起身来,却觉得头一阵眩晕,又只得躺下去。

“别动。淑清。”谢君雅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头部受伤了,你怎么那么大胆子,你知不知道那条路上曾经摔死过人的!”

淑清好奇的盯着她看,什么路上?她说的是马克带她走的那条路,哦,马克!

“马克——”

“全镇上年轻的人都去找他了。”谢君雅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让他带你去走那条山路?”

淑清没有说话,她记得马克掉下去了,从那条路摔下去了,她好像试图下去找他,但是她没有,她往回走了,可她的头部怎么会受伤。

“我的头——怎么回事?”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头部,发现绑着一条什么。

“哎呀,你别碰,那里有条口子。医生刚刚给你包扎了。还好哦,没有其他问题,你胆子怎么那么大!淑清,你年纪不小了。不是当年抓混蛋的矫健女警察了。”

“我干了什么?”淑清觉得奇怪,为什么谢君雅一直不停的说她胆子大,她只不过走了一条没有人走的路而已。

“你不记得了吗?你——”

就在谢君雅准备说的时候,病房里走进来一个人。她抬头看着来人,停止了说话。

“她醒了。”那人说道,冲谢君雅点点头。

淑清看着来人,他现在果然长得像一只甲虫,李珍曾经这样形容他,形容的真是惟妙惟肖的。她好久不见他。似乎他在刻意对她避而不见。

“老张啊!”淑清喊道,她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

那人站在谢君雅的身旁,双手放在谢君雅的肩头,冲淑清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