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之后,天气越发冷了,加上一路上不时有雨水阻碍,夜锦衣和卫卿笑到苏州时已经是大约十天之后。

穹窿山被誉为苏州第一山,山上有孙武隐居旧址,颇有名气。而夜锦衣和卫卿笑要去的天音阁便恰好在穹窿山脚下。

凛冽的寒气侵袭着人的身体,却也让人的感官更加敏感。

远处,箫声,琴声,钟声一起响起,婉转悠扬又失古朴庄重,但其中却掺杂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听着这乐声,又看着前方高耸的穹窿山,停了下来。

卫卿笑道:“我记得你说过,除了味道,还有声音可以杀人于无形。”

夜锦衣点头:“是的,我说过。”

卫卿笑道:“那你说,什么样的声音才会那样厉害呢?”

夜锦衣道:“乐声,掺杂人事悲欢的乐声。”

卫卿笑道:“听说,这天音阁主的琴技堪比伯牙师旷,更是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清索琴下。”

夜锦衣道:“此话不假,但今日抚清索琴的人不是温琼琚。”

卫卿笑问:“你怎么知道?”

夜锦衣道:“这琴声无法与内力相合,虽悲伤婉转,但琴音之中的沧桑之意不及温琼琚所奏。”

卫卿笑又问:“那抚琴之人是谁?”

夜锦衣道:“许是他的儿子,‘月华公子’温九凤。”

天音阁外一千八百石阶,一阶不多,一阶不少。二人费了些力气才走到天音阁门口。

守在庄门口的是十来个青衣侍卫,二人堪堪走到近前,十几柄剑就指向二人,夜锦衣和卫卿笑只是静言观察情况,并没有出手。

“放肆!”站在门口正中央的一个持剑的男人朝着侍卫们怒喝道。

那十余个侍卫才收起手里的剑,退回到庄门两边。

那男人道:“庄奴无礼,惊扰到二位了。”

夜锦衣浅笑道:“是我们突然造访,不合礼数,请阁下勿怪。”

那男人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卫卿笑抬手拍了拍夜锦衣的肩膀:“我这贤弟,在东京做生意,想开一间司乐坊。如今呐,这乐师都齐全了,就是我这贤弟啊,对乐器太挑了。所以我们才千里迢迢来天音阁,想要拜访温老阁主。”

那男子这才松弛了神色,拱手道:“二位稍候,我去通禀我家主子。”

待到那男子打开大门,匆匆跑进去,卫卿笑才附在夜锦衣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们来晚了。”

夜锦衣抬眸扫了周围的侍卫,才轻声道:“看来温琼琚已死,如今只有见机行事。”

不多时,那男子又回来朝二人拱手道:“客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