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不过四五日的光景,陆家之外就有了动静。

劳生和柔嘉进来禀告的时候,夜锦衣和陆家正在下棋,短短几天时间,他二人却已经像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一般熟络了。

陆念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正在思虑着如何落子,见劳生匆匆走进来,便微微侧头面色淡然道:“劳叔,出了什么事?”

劳生的面色如常,但柔嘉的脸色却不大好,听到陆念询问,她便抢着道:“外面来了两批人马。”

陆念手顿在原处,勾头道:“两批人马?”

柔嘉看了看坐在陆念对面的夜锦衣,犹豫着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夜锦衣看着柔嘉的模样,笑道:“能让柔嘉姑娘有所顾忌,难道外面其中一路是无境山庄的?”

这时,劳生终于发话道:“不错,一批是容翎先生带领的无境山庄人马,另一批——”

“看来,是御剑山庄来要东西了。”陆念笑了笑,将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劳生点头道:“不错,另一批,是辛炼子亲自带领的御剑山庄人马,他们已经到了对岸。”

夜锦衣不自觉皱紧了眉头,看着面前的陆念,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我让他们来的。”正在这时,机杼子笑着跨进门来,得意洋洋地坐在夜锦衣身侧,抬手拍拍夜锦衣肩膀,笑道,“我若是不让你师父来,你怎么肯乖乖回无境山庄去?你若是不乖乖回去,你义父思念儿子的心病又如何医得好?”

夜锦衣扫了陆念一眼,又看向机杼子,皱眉道:“那叫辛炼子来,也是你的主意?”

“什么?难不成我那犟驴师兄也来了,他怎么来的?”机杼子本来还正得意地捋着胡子,听到夜锦衣的话,却差点没把自己的胡子揪掉,老脸也皱成了桃核的模样,就差没跳起来。

夜锦衣眨眨眼道:“这不是要问你?”

“你不必问他,是我传书让父亲来的。”辛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倚靠在门边,甚是不屑地扫了机杼子一眼,冷冷道。

机杼子闻言,忙站起身来,拄着铁拐到辛慈身旁,气的话都快说不囫囵:“辛慈小子,你你你,我让你通知无境山庄,你你你。”

辛慈斜睨了机杼子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道:“你只让我通知无境山庄,又没让我不通知御剑山庄。”

说罢,辛慈又忍不住补充道:“万一你们仗着人多,就这么抢走了泣血剑,那我岂不是很亏,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可是想一想,好像也就只有我爹压得住你,就只好将他老人家请过来了。”

陆念摇了摇头,笑道:“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有客人来了,那自然要去招待,劳叔。”

说着,陆念微微抬头看向劳生,就连夜锦衣也一齐将视线投在劳生的身上,似乎他们三人之间在有着什么秘密的交流。

劳生与他二人的目光交汇,了然地点点头:“我这就去招待客人。”

说罢,劳生便看向机杼子和辛慈,道:“机杼子先生,辛慈公子,来的客人都是二位相熟之人,未免引起误会,不如请二位同我一起去迎客。”

机杼子忙摆摆手,摇头道:“不去不去,我可不想看见我犟驴师兄那张臭脸。”

夜锦衣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机杼子身后,劝道:“老机杼,人是你招来的,这事便交给你了。”

机杼子闻言,猛地转过身去,指着夜锦衣,手指也哆嗦个不停:“锦衣小子,你,你——”

“十坛花雕。”夜锦衣面色冷然,嘴角却勾着一个弧度。

机杼子抱臂侧过脸去,不屑道:“别想贿赂老朽。”

“十坛窖藏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