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为何不去吃酒,却一人在这里呆?”鲁智深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

朱明抬头一看,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聚义厅,来到了外边的城墙垛口。

“方才听那段景住说道,如今在黑山白水之间的女真人不但立了国号,并且将契丹人的京城都给占了,辽贼已是岌岌可危。师兄觉得此时大宋朝廷是应该助契丹人呢,还是助女真人?”朱明望着茫茫的水泊问道。

鲁智深闻言也很是兴奋:“想不到辽贼也有今日。不过若洒家是东京的赵官家,既不助辽贼,也不助那什么女真人,只需尽起大军灭了西贼,尽取灵夏养马之地,到时以我大宋的财力,数年之内可得十万铁骑,到时不管辽贼胜还是女真人胜,要夺回燕云十六州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朱明对历史只是大致了解,并不清楚此时西夏的具体情况,是已疑惑的问道:“西贼有这般易取吗?”

鲁智深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元丰以来,西贼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若不是辽贼作梗,早就将它一举消灭了。如今辽贼自顾不暇,正是收复灵夏的大好时机,可惜朝中尽是鼠目寸光之辈,洒家料定这些鼠辈定会撺掇赵官家联金灭宋夺回幽云。”

朱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鲁智深,这还是那个粗豪的花和尚吗,居然有这样的战略眼光。

鲁智深嘿嘿笑道:“怎么?你不信我这大老粗能说出这番话吧。洒家在从小在关西长大,成年后在小种经略相公麾下与西贼打了十数年,对西贼的情况了如指掌。如今的西贼只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可惜朝中那些昏官被几十年前灵州,永乐两次打败吓破了胆,不敢与西贼决战。”

朱明按住心中的惊讶,问道:“若是宋庭联金灭辽会怎样?”

鲁智深收住脸上的笑容,两道粗眉紧紧促在一起,沉吟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河北禁军皆不可用,若要北进燕云朝廷必要调动西军,可河北诸帅不满西军来抢夺他们的不世之功,定要抢夺指挥之权。

若是让他们抢到了,河北的帅关西的兵,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如何能胜得这灭国之战;若是他们强制不得,呵呵,定然会百般掣肘,倒时能否顺利进军都为未可知,何谈击灭辽贼。

再者即使与女真人一起灭了辽贼又能怎样?这些蛮夷皆是无信之辈,到时骤然变卦,朝廷北伐大军猝不及防之下,后果堪忧。女真人既然比辽人更加擅战,翻脸之后,大宋危矣。”

鲁智深说着说着,脸上愁云密布,最后强笑道:“洒家都上山了山落了草,还管这些干甚?不说了,不说了,走,吃就去。”也不再管朱明,沉着脚步走进了聚义厅,霎那间平时宽厚挺拔的身躯似乎有了一丝佝偻。

看着鲁智深消失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朱明忽然粲然一笑:“这个和尚还真是个明白人。”

朱明心情大好之下也举步走进聚义厅。刚进到门口,就被一人拉到角落里,那人道:“好你个朱明,吃了半夜酒,也不见你的人影,今后你还想不想要船了。”却是梁山“造船厂”的老大玉幡竿孟康。朱明眼睛一亮道:“老孟你又造出新船了?”孟康嘿嘿一笑:“新船是有,可昨儿被李俊,张横全拉走了。”朱明翻着白眼笑道:“算了,没船老子没空和白费功夫,让开让开,我去找汤隆吃酒,他昨日还给我送了二百把新打的朴刀呢。”

“得了吧,他打出了新刀还能有的份?早被穆弘,李逵那帮孙子抢去了。你还是乖乖在这与我多吃几杯,说不定我那里还有没拉走的新船。”孟康也翻着白眼道。

汤隆,穆弘,李逵几个要是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定要喊冤:“nnd老子躺着也中枪。”

“哈哈,我就知道老孟你最够哥们儿,来来,吃酒,今天不醉不归。”朱明得意的大笑道。

“啥事这么高兴,说来听听。”不知何时阮氏兄弟也挤了过来。几个人闹在一处,朱明也就把暂时把金人的事抛到了脑后,尽情的与众人喝起酒来。“摇动铁铃,鬼神尽皆惊。铁车并铁锁,上下有坚钉。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曾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

“这一个童谣,曾头市上小儿无有不唱的,正让人受不了啊。”

戴宗跑了一趟曾头市回来,先将曾头市的情况说了一通,最后又念出一儿歌来。

朱明在旁边的交椅上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个神行太保靠不靠谱啊。尼玛,人家‘曾家五虎’脑子里进水了啊,隔着老远在家里歌唱要来剿灭梁山,擒晁捉宋,犯得着吗?这伙不是故意激晁盖出兵的吧”

他这么想,但晁盖不这么想。晁天王闻言勃然大怒道:“这畜生敢如此般无礼!我要亲自下山走一遭,不捉了这畜生,誓不回山。”

宋江仍然劝道:“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宜轻动,还是小弟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