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那一刹那,白泽是真正动了杀心的。高崇喜再牛,不过只是个乡下的“土豪劣绅,。”白泽在成都的时候,可是连驼背巴桑那种人都是说杀就杀了的,如今手底下凡十天人命,一发狠,想要灭了高崇喜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高崇喜的家在哪里,整个肃县的人都知道,一座半山腰上的别墅,占地虽然不小,却也远不能和木马山庄相提并论,几个破摄像头也是胡乱装的,以白泽现在的本事,夙夜潜入,杀了高崇喜,他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这也只是白泽在当时的一种本能反应罢了。话又说回来,以他的为人其实也做不出这种事,到底是真的欠人家钱了,这是黑纸白字写在合同上。白泽可以为那母女三人,一怒拔创,血囘洗木马山庄,却不能因为自己家欠别人钱,就去半夜摘了人家的脑袋。

这不符合他心里的道理。

功夫再高,也不能仗之为祸,为私利而杀人。练拳的人自有一股骨气,一是一,二是二,违背了本心却是不行。

当然了,这要是高崇喜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像驼背巴桑一样,干的全是天囘怒囘人囘怨的事情,白泽也不介意再出手一次,为民除害。可偏偏这厮近些年“洗白”,以后,涉足的黑道生意越来越少,手底下养的人虽不少,但也都有“正当”,的职业,就算偶尔为之,干点坏事,也全都是打擦边球,事先就把自己摘出去了。

现在的高崇喜,在肃县与其说他是流氓头子,还不如说是披着羊皮的狼,至少外表光鲜的很,听说上次两囘会召开期间,他还被肃县政囘府推选为市里的人大代表,春风得意的很呢。

白泽是在去峨眉山之前,就把志愿填报好了的,第一志愿就是翼北大学的通信工程专业,现在录取通知书都送到家里来了。

而且算算时间,开学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白泽不但还没有去报道,甚至连军训都没有参加,如果这里面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按照老爷子说的,这大学他还真是没法去上了。

“爷爷你找谁给我说的话?我记得咱家在干城那边没啥关系吧?”,白泽觉得有些奇怪,不敢在原来的话题上继续纠缠,就问到了自己的事情上来。

“哼,没有关系的是你那老冇子。你囘爷爷我的徒弟虽然出息的不多,但在国内许多地方还是有些混的明白的。”,“等吃了晚饭,你囘妈睡了,到我屋来,有话问你。”,老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泽,然后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电冇话本,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个电冇话,递给白泽,“这个人是我当初在部队里,带的一个徒弟,现在已经是干城分军区的参谋长了,他儿子在三十八军当营长,正好今年负责你们学校的军训。这个电冇话记住了,到了干城就给他打电冇话,就说是我白长生的孙子,让他带你去找你们校长。”,“爷爷……,!”,白泽脸上一抽,老爷子一辈子好强,复员以后就一直窝在白家庄,从不求人办事,这一次托关系找人替他说话,白泽心里顿时有些沉甸甸的,不太好受。

“记住……。”老爷子一立眼睛,怒了。

白泽无奈,只好找了纸笔,把上面那个叫做裴大海的电冇话抄下来,放在背包的夹层里。

记下电冇话后,白老爷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忽然哼了一声:“见到裴大海以后,不要和他说咱家的事,这小子从年轻那会儿,就是大嘴巴,你一说,指不定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我白长生一辈子活得就是这张脸皮,到老了丢不起这个人。”,“嗯,不说!”,白泽应了一声,使劲按了一下老爷子的肩膀:“我的事,晚上我再和您老说,现在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还要洗个澡,这几个月可是把你孙子给累坏了。”,老爷子点点头,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抽着烟,透过玻璃窗望出去,外面的院子里一片空旷,爬满整面内墙的“爬山虎,。”藤蔓连成一片,像是立起来的一大块绿色地毯。眼里面透进这么一股生机勃勃的绿意,好歹才叫老爷子心里舒坦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把烟袋锅子里的烟火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然后就背着手出去,找人给重新砌炕了。

老年人,岁数大了,就愿意睡个热炕头,虽然是盛夏季节,但这个习惯老爷子还是没改,现在天色还早,找了村子里的瓦匠给砌好,燎上一把火,晚上就不耽误睡觉。

晚上的时候,吃过了饭,白泽借口路上累了,一个人早早的回到了房间里,拉上窗帘,也不开灯,只点了根一尺来长的檀香,插在桌子上的一个小香炉里。

然后就站在两米开外,一动不动,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根香火。

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已经习惯了每日练功不掇,白泽到了家里也不愿意耽误太多的时间。而像他现在这种,在黑暗房间里盯着香火头猛看的方法,在创术中其实就是一种专门用来练眼的方法。

练创的人,一双眼睛首先要好,眼睛不好的人是练不成剑的。

创诀中说:“眼像两盏灯,。”练到一定火候后,看创、看走、看手,平视、斜盼、意顾,不但目光敏锐,能明察秋毫之末,于千变万化的争斗中窥见一丝先机,而且眼明囘心亮,对练气也有很大的好处。